护士是个急性子:“她来了就问今天车祸的伤亡名单,估计是以为你出事了。”
姚慕白柔声问:“是这样?”他眼里飞起一抹疑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谁告诉你的?”
“寒川的妈妈。”
“谁?谁的妈妈?”
“寒川,叶寒川。”
“我没见过她,她也不认识我,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车上?况且,车祸后也没人统计伤者的名字,所有人都直接来医院了,她没理由知道的……等等,现在这个时间你应该在考试的!”
萧暮雪看看分诊台后的挂钟,不答话。
姚慕白慌了:“你这傻瓜,人家几句话就把你骗出来了!你脑子呢?”
萧暮雪不哭了,顿足道:“我没脑子!脑子被害怕给吃了!”
姚慕白又是感动又是心焦:“这可怎么是好!你的考试要怎么办?”
“只要你平安,别的都没所谓了。”
“话不是这么说,这可关系着你的将来。”
“再想办法了。活人还能给尿憋死。”
“是不会憋死,但会被骂死!看你回家怎么交代。”
“要打要骂随便。上不了好的高中,大不了我再补习一年。”
“补习一年?你说得轻巧!”姚慕白双眉紧锁,愁得没了主意。
三年的辛苦和努力输给了陌生人的一句话,萧暮雪烦躁得想咬人,表情怪异得难看。姚慕白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她,只得默默相陪。回到宾馆,萧暮雪给带队老师留了张字条,收拾好东西就直奔汽车站。她现在只想早点回家,躲进自己的阁楼,谁也不见。
到家已是傍晚,萧兰枢正在帮忙收拾晒好的粮食。
萧暮雪垂头丧气地站在院门口,不敢进去。
萧兰枢扒拉着草丛,捡拾洒落的玉米:“考完了?还挺快。”
姚慕白站在萧暮雪身后,神情紧张。
苏婉言忙着把玉米揽进簸箕:“蔫成这样,晕车厉害?去躺着。”
萧暮雪的眼泪悬悬欲坠。她感激父母的不闻不问,更加愧疚难当。她把自己锁在阁楼,像只鸵鸟将头埋进被褥,哭了个稀里哗啦。哭得累了,便沉沉睡去,竟然无梦。
醒来已是掌灯时分。萧暮雪在黑暗中躺了一阵,也懒得整理头发和衣服,挨挨蹭蹭下了楼,躲在楼梯口不现身。
饭菜已摆上了桌,苏家的人都坐在院子里聊家常,看不出有不愉快。
萧兰枢最先看见萧暮雪。他品着茶,语气平静安然:“我总以为你是个女金刚,原来也有哭鼻子的时候。多大点事,你就急成这样。至于么?”
苏婉言笑道:“女金刚?这哪里是女金刚,分明就是条蔫黄瓜。”她把萧暮雪拉到身边,把那条凤凰手串戴在她手腕上,“这是你天天嚷嚷想要的凤凰串,今儿给了你,戴上了就别再取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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