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子留了姜九笙在徐家留宿,时瑾自然也跟着,不同以往的是,他不用爬窗,可以堂而皇之与地与她同寝。
晚饭有鱼,姜九笙刚坐上饭桌,胃里便开始翻涌。
她的孕吐反应很早,而且严重,两个小时前吃的东西,吐了个精光,蹲在卫生间里,干呕了许久,都没缓过来。
时瑾心疼得不行,顺着她的背轻轻地拍:“是不是很难受?”
姜九笙脸色有些发白,却摇头说:“还好。”
她是个能忍的性子,时瑾用指腹,擦她嘴角。
她撇开头:“脏。”
时瑾有洁癖的。
他却摇头:“不脏。”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又亲了亲,“宝宝,辛苦了。”
十月怀胎的苦,男人永远没有办法去设身处地,他疼惜她,却也替不了,只是,不要忘了她受过的罪,也不要理所当然。
姜九笙笑着往他怀里钻:“不辛苦,为你生儿育女,我甘之如饴。”
时瑾亲亲她的脸,扶她起来,接了一杯水给她漱口:“不去饭桌了,我给你端到房间里吃。”抽了纸巾,给她擦嘴,“想吃什么?”
她想了想:“白粥。”
最近,她闻不得荤腥,稍微油重一点的东西都吃不了。
中午和下午茶她都只吃了一点水果,时瑾摸了摸她的脸,总觉得她瘦了一些:“白粥营养不够,我给你做蔬菜瘦肉粥好不好?”
“好。”
他也没吃饭,去厨房给她熬粥。
佣人说她来做,时瑾拒绝了,他家笙笙胃口被他养刁了,又怀着宝宝,吃不了别人做的,他想,以后一日三餐,都要给她做了。
时瑾的厨艺很好,粥里放了肉,吃起来却没有荤腥味,很清淡,姜九笙难得吃了不少,因为怀孕的缘故,比较嗜睡,吃完晚饭才八点多,她便困了。
时瑾怕她在浴室滑到,一直守在门口,哪也没去,她出来时,他刚接了个电话,挂断后,去拿了吹风,帮她吹干了头发,才抱她去床上睡觉。
“笙笙,你先睡。”
她有点困,眼皮很重:“你呢?”
时瑾帮她掖好被子:“我要去一趟医院。”
“是出什么事了吗?”她撑着睡意,要爬起来。
时瑾把她塞回被子里:“秦行拔掉了呼吸机,抢救无效。”声音低低的,没什么情绪,“你在家等我,我去一趟就回来。”
“好,你开车小心。”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关了床头的灯。
他到医院时,秦家的人已经都赶到了,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甚至旁支都来了,病房里一屋子人,都不作声,噤若寒蝉。
秦行会拔掉呼吸机,也不是那么意外,他要风得风了半辈子,比起躺在医院等法院判死刑,更宁愿自我了断,至少死得有尊严。
人已经死了有一个多小时,尸体被白布盖着,满屋子的人,却没有为他哭丧的,一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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