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爷爷,”容棠赶紧过去搀扶,“你们怎么来了?”
俩老头,小老头是容棠的父亲,大老头是容棠的爷爷,爷俩加起来都不止一百五十岁了。
老爷子快九十了,身子很健朗,拐杖都不用,走得飞快:“子说呢?”
子说是容历幼时的名字,三岁后他才更名为容历,只是子说这个名字是请了大师卜过卦的,老爷子有些迷信,便一直没有改口。
容家四代单传,老爷子六七十才得容历这么一个男孙,那是搁在心尖上都怕热化了。
“在病房。”容棠说,“没什么大事,下午就出院了。”
虽说没什么大事,可在老爷子眼里他孙子都进医院了,那就是天大的事,气得白胡子都翘了:“陆家的小子说我们家子说是被人给揍了。”太岂有此理了,“谁?谁揍的?!”居然敢揍他孙子!
容棠怕老人家血压上去,赶紧解释:“爷爷,是六弟的心上人揍的。”
容老爷子吃了一惊:“啥?心上人?!”
不等容棠说话,她父亲开口了:“哪家的姑娘?做什么的?人品怎么样?”
容昼清六十有八,穿一身笔挺的军装,当了大半辈子的军人,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刚正与刻板,脸常年拉着,看上去严肃得紧,是个闷不吭声的性子,容历出生不久便没了母亲,容昼清对这个儿子是最偏爱的,虽总是不苟言笑,可心里总归是疼儿子的。
容棠知无不言:“是个女消防员,还不知道是谁家的。”
老爷子笑得露出了牙龈,直夸消防员好。
容昼清思忖了会儿:“明天让消防总队的人来咱家坐坐。”他要问问看那姑娘品行如何,别的无所谓,容历喜欢就行,但品行一定得好。
容棠说行。
容历都二十八了,别说女朋友,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异性都没有,他那些个发小,花丛都游遍了,就他,过得跟和尚似的,老爷子与容昼清一直担心他的性取向,这下放心了。
容家爷俩进了病房。
“子说啊,”老爷子一脸心疼地奔向病床,“没事吧,还痛不痛?”
容历把手上的书放下:“无碍。”
容历自小如此,说话很古派,与人都不大亲近,这些年才好了很多,大院里老一辈的都喜欢容历,觉着他沉稳,有学识,霍常寻与陆启东那帮子发小就不一样了,时常用老古董来调侃他,毕竟,哪个正常人像容历那样,五岁就满口经纶,七岁就不与女眷同席。
老爷子心疼孙子,怎么看都觉得他瘦了一圈:“清昼,给子说削个苹果。”
容清昼:“……”他可是他老子!
容历背靠枕头,坐得端正:“不用劳烦父亲了。”
语气很客套,客套得不像父子。
容昼清不满,拧着眉把军帽放下:“什么劳烦不劳烦,说话的习惯改改,跟个老古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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