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都督尹昌衡近小日子过得非常痛苦,好不容易求得方方面面的头面人物出面,艰难地和萧益民达成了口头和解,盘踞城外虎视眈眈的老同学刘存厚,以及ji进派枭雄熊克武接着双双难,大有分不到一杯羹决不罢休之势。
再加上刚刚宣誓就职临时大总统的袁世凯和陆军部派来的视察员,整天对都督府横眉竖眼挑毛病,尹昌衡连睡个安稳觉的机会都没有,高紧张的神经日夜绷得紧紧的,这种日子熬到何时才能到头啊?
窗外下起了第一场春雨,淅沥沥的雨点非常烦人,却挡不住一辆辆马车从四面八方向明远楼汇集。
再过一个小时,春节后四川省政府的第一次军政会议就要召开,出席会议的除了重庆来的副都督张培爵、编川军第一至第三师的三位师长、抢到川军第五师番号的熊克武、心满意足接过川军第四师番号的刘存厚之外,还有省议会议长张澜以及民政、交通、税务和警察等各厅局的负责人,大家要聚一起商量如何恢复全省税收的问题,说白了就一句话:大半年没有分税赋,苦日子再也过不下去了。
位于明远楼顶层的都督办公室前,川军任参谋长孙兆鸾推开虚掩的大门,疾步进入,递给尹昌衡一份电:“刚刚收到的上海急电。”
“下次记得敲门!”
尹昌衡放下手毛笔,不悦地看了孙兆鸾一眼,接过电缓缓查看,忽然间。尹昌衡跳起来,冲着孙兆鸾大声咆哮:“怎么这样?啊?!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萧益民顾全大局,不会再报复了吗?为什么他还不罢不休,连逃到上海躲起来的谢炯也不放过?为什么?!”
人。谢炯当时也做得实太出格了,连徐维岳怀孕甲的小妾都不放过……”
“闭嘴!”
尹昌衡一脚踢飞椅子:“谢炯是有罪,萧益民杀谢炯我没任何意见。可他怎么连谢炯一家老老小小七八十口人全给杀了?杀完还不行,还把所有脑袋都挂上海公共租界的电线杆上,这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这是禽兽!是疯子、是疯的禽兽!”
尹昌衡竭斯底里的怒吼声。瞬间传遍整座明远楼,吓得门口过往军官全都跑开了,谁都不愿意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孙兆鸾惨然一笑,擦去脸上的吐沫,后退一步,给尹昌衡端端正正地敬了个军礼:“大人,属下家老母病重,不能继续从军了。孙某今日起卸甲归田,回家个儿子的孝道。请大人保重,再见!”
尹昌衡呆呆望着毫不犹豫离去的孙兆鸾。恼怒之下大叫一声,将硕大桌面上的所有东西狂扫一空。宽阔的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片破碎声,飞舞的稿纸飘来飘去,久久不落。
皇城之内的明远楼下,一双双眼睛惊愕地望向楼上,脸带笑容的刘存厚走到双眉紧皱的熊克武身边,示好地笑了笑,随即低声问道:“锦帆兄来得这么快?听说刚去了一趟北校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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