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不祥预感的冯玉祥本就不愿意率部南下,无奈陈宦一天一个电报催促,坐镇北京的袁大帅屡调不动的情况下,后给盘踞汉的冯玉祥来一份措辞严厉的电令,冯玉祥无奈之下,才十天前率领一个团缓缓入川,将其余四千官兵留汉,袁大帅下拨的十二门火炮也数留汉,用健马驮负全旅所有的二十四挺马克沁重机枪和三十万子弹南下。
顺利经过广元、剑阁和剑门雄关的冯玉祥怎么也没想到,萧益民的军队会距离剑门关十八公里的龙潭村设下圈套,这个距离和地点非常要命,冯玉祥的两千余名官兵一大早离开剑门关,用七个小时的时间一口气走到龙潭村时已是强弩之末,原以为到了龙潭可以好好休息好好进食,谁知龙潭村的民众已经数撤走,村的所有粮食和可以充饥的东西全部搬到南面五公里的李家坝,留给冯玉祥和他两千多官兵的,只是一座空荡荡的村子。
冯玉祥部携带的干粮、盐巴和肉脯,只能满足三天的需要,经过三天的对峙与谈判,不愿意缴械投降的冯玉祥部没有获得任何粮食补给,携带的军粮已经消耗一空,再这么耗下去,无需川军攻打,就能将冯玉祥两千多人活活饿死。
急躁不安的部下有的主张强行突围,有的主张通过谈判,可能保住元气返回汉,唯独冯玉祥由始至终一言不。
焦虑不安的辩论,川军将领枟毅再次派人送来一封信,也是后通牒。
身材魁梧的冯玉祥非常仔细地读完信,不卑不亢地告诉来使:“明天上午十点之前,是战是降都会给出明确答复,请回!”
身穿四川边军作战服的来使向冯玉祥敬个标准军礼,骑上马朝村北牛王庙跑去,很快把冯玉祥的话告诉枟毅。
枟毅哈哈一笑:“果然不出司令所料,冯玉祥还真够狡猾的,接到曹锟部被我军歼灭的消息还不肯投降,还给我们来个缓兵之计,不就是想侥幸逃脱保住面子吗?要是我估计不错的话,今天晚上他们很可能就会趁黑突围。”
“长官,打不打?”驻扎绵阳的边军五团团长李绍基问道。
“肯定要打,而且还要打疼他!张参谋——”雷厉风行的枟毅随即做出决定。
“到!”张参谋来到枟毅面前。
枟毅命令:“通知南面的警卫二团,密切注意村敌军动向,若是敌军向西突围,就给老子射照明弹,然后用用迫击炮轰他,让狙击队瞄准当官的打,决不能让敌人翻越牛背山坳口向西逃窜!”
“是……长官,天快黑了,要是敌人从西北断崖下面向北突围怎么办?那条山道只埋设了十几颗地雷,警卫二团的机枪和迫击炮都无法封锁那段死角,而且这两天敌人多次派出小队人马侦查路径,属下担心……”张参谋关切地提醒枟毅。
枟毅无奈地解释:“要不是司令吩咐我可能放走冯玉祥,以便今后见面好说话,我早就下令起攻击了,用得着这荒山野岭耗时间吗?西北断崖下的山道是条唯一能逃出去的险道,只能走人不能走马,过了山崖才好走一些,如果冯玉祥够胆量的话,就让他逃,只要敌人一动,五团的迫击炮连和机枪连十分钟之内就能运动到位,用炮火和机枪封死道路,如果冯玉祥运气不好的话,只能退回村子等着我们去缴械。”
“明白了!”张参谋并腿立正转身离去。
与枟毅同届毕业于四川陆军速成学堂的五团长李绍基,对萧益民的决定非常不解,又不敢当众质疑萧益民的命令,只能低声询问枟毅:“这个冯焕章是何方神圣?值得司令如此对待?”
枟毅苦笑道:“我哪儿知道啊?冯玉祥的第十混成旅总兵力为千五余人,装备精良兵强马壮,可他这回只带来一个团和一个重机枪营的兵力,把辎重营、炮营和另一个步兵团留汉,大出我们的预料,按照我的分析,冯玉祥之所以这么做,显然是不愿意冒险,很可能已经猜到我们司令要收拾陈宦和曹锟,所以才这么谨慎。”
李绍基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估计就是这样,再一个原因是,川北道路崎岖,不利于辎重和炮兵行进,从绵阳以北至广元一线,到处是可以设伏的战场,冯玉祥谨慎一些是非常明智的,要不是我们说服广元的张源前辈别掺乎进来,冯玉祥也不会继续南下,恐怕一遭到广元民团的打击他就逃回汉去了。”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枟毅大声附和:“至于司令为何吩咐我们放走冯玉祥,我们暂时不用考虑,但是必须把敌人的马匹、装备和大部分官兵留下来,不然我们不白来一趟了吗?回去要被其他弟兄笑话的!”
“轰、轰轰——”
村子西北方向传来震天爆炸声,枟毅和李绍基猛然跳起,对视一眼立刻冲出牛王庙,跑到高岗上端起望远镜紧张观察。
村子西北五余米的断崖下硝烟弥漫,冯玉祥部诸多官兵的身影火光和浓烟若隐若现——敌人果然要突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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