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岚站起身,轻声说道,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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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天色还未亮,两辆马车已经在出尘谷入口处备好,车夫小厮等十几个人等在一旁,等待着主人的出发。
尽管上官拓的儿子们全都反对父亲在母亲的服丧期出门远行,但见他心意已决,无人能够扭转,只好全都保持缄默。
上官拓换了一身新衣服,踱步走出来上了马车。
在他的身后,是熊琱和上官岚,他们也上了第二辆马车。
“男女共乘一车,成何体统,不要廉耻!”
上官诚恨恨地说道,说罢,又低头咳了几声。
说来也奇怪,他自从那日在试炼场上被熊琱所伤,此后便一直病痛缠身,药石无效,精神愈发不济。
众人甚至听大少爷房中的婢女私下说道,上官诚一睡便是一整天,醒来后要不了两三个时辰,他就会嚷着说困乏,还要休息。
大家心有怀疑,却无人敢说破。而且,上官诚的汤药都是由上官拓的心腹,赵之谦来亲手负责,哪里有人敢轻易质疑。
站在一边的上官卿轻轻笑了一声,没有搭茬。
他知道,上官拓这一去,必定是回不来了。
而这偌大的出尘谷,已经即将要归属于自己了。至于身边这个脾气古怪的大哥,他如今已经是半个废人,不足为惧,如果以后上官诚敢不听话,那么自己可以随时要了他的命。
无毒不丈夫,恨小非君子。
他想起父亲曾做过的事,不由得不露声色地牵动起了嘴角。
马车缓缓前行,绕着山脉,很快下了山,两辆车一前一后,沿着既定的路线前往九道山庄。
出尘谷距离九道山庄并不算太远,日夜兼程,一日一|夜即可到达。
只不过,沿途没有什么风光,多是空无人烟的地方。
车夫着急赶路,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一处不大的县城。
县城虽小,却有驿站,有客栈,人和马匹都能落脚,稍作休息。
“好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明日一清早上路,再有两个时辰就能赶到九道山庄。”
上官拓面色微有疲惫,挥挥手如是说道,然后让小厮去要了几间楼上的客房。
客栈不大,房间也稍显狭小,不过众人赶了一天的路,此刻又饿又累,在一楼狼吞虎咽地吃了饭,便都回房休息。
上官岚虽不矫情做作,但毕竟是女儿家,这里条件艰苦,她却总要洗把脸才能睡得着。
唤了小二打来一壶热水一壶冷水,她悄悄塞了几个铜板,那小二顿时眉开眼笑,又递来一把皂角和一条干净毛巾,这才离开。
上官岚关好门窗,除掉外衣,只穿着贴身的中衣,倒了些水在脸盆中,弯下腰刚要掬水洗脸。
忽然,她看见,面前的水波纹似乎荡起了一圈涟漪。
好像有一粒灰尘落入了水面,原本平静的水面不复平静,但很快便重归平静。
眨眼之间,上官岚原本正要伸入水中的手忽然一扬,一大捧水顿时从她的手掌心里飞出去,犹如一条挥舞在半空之中的白练!
“什么人!”
她娇喝一声,话音未落,身体已经向后弹开,一手抓起挂在一旁的外衣,转了个身,上官岚将自己的身体遮了个严严实实,这才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