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王守道又要长篇大论地献媚,上官岚微笑着起身,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把东西收起来了。
王守道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不过生怕惹得上官岚不悦,还是老老实实合上了嘴巴,又把木盒打开。
之前的雾气好像有灵性一般,木盒一打开,立即再次缓缓地汇入,九窍菩提丹也随着雾气的消失,“咚”一声落了进去。
上官岚伸手接过乌黑木盒,贴身收好。
“有劳王管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一边说,一边从手腕上退下来个纯金打造的沉甸甸的龙凤镯,塞到他的手里。
王守道见钱眼开,假意推辞了两句,忙不迭地收下。
上官岚不着痕迹地冷笑了一声,这镯子是昨晚她让绿染帮自己准备的,除了镯子,绿染又拿了几样,一起交给上官岚,留给她放在手边打赏身边的下人。
而这些东西,说来好笑,都是绿染趁机从九道山庄的库房里拿出来的。九道山庄太过富庶,以至于拿几个金银物件,三五年都不会有人发觉,只要没人主动去细细地查,甚至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库房里丢了东西。
羊毛出在羊身上,上官岚出手大方,笼络人心,反正她也不心疼。
拿到九窍菩提丹的过程,远比她想的要简单许多。
上官岚庆幸之余,又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稳。
她要这颗丹药,既不是为了长生不老,也不是为了武功精进,而是为了找机会扳倒十四王爷赵汾。
如今的赵汾气焰更盛,据说,在朝堂之上,也敢对反对自己的臣子出言不逊,甚至对皇帝也敢明褒暗贬几句。他的党羽、学生众多,又遍布朝中各部及军中,根基庞大。
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上官岚拧紧了眉头。
她知道,把赵汾作为敌人,并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但她不得不这样,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赵汾如果做了皇帝,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
这世上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最适合的身份,有的人适合为官,有的人适合求学,而有的人,天生就该去做皇帝。
赵汾正是这样的人。
看出上官岚在失神,担心被人看出端倪,绿染连忙提醒着。
“上官小姐,今晚就要拜堂,看看时辰,差不多您的喜服也该送来了,我扶您回房梳洗一下吧。”
她口齿伶俐,说完后,主动上前,搀扶住上官岚。
听见绿染的话,上官岚连忙收敛了情绪,确定木盒已经随身收好,这才同她走出耳房,重回自己的房间,漱口洁面。
果然没等片刻,两个喜婆子带着山庄里的裁缝匆匆赶来。
新娘子的衣服昨夜已经连夜赶制出来,用的料子是最好的,燮国有名的流水缎。据说,整片泰岚大陆之中,唯有燮国的一处叫“流水镇”的小地方产这种绸缎,每年的数量少得可怜,仅有的几匹也都送到了皇宫之中,给皇后贵妃们裁衣。
旁人不识得,上官岚却是识得的。
犹记得那一年,下面进贡了四匹流水缎,比往年还少了一半。说是因为大旱,天干物燥,蚕不吃食也不吐丝,绸缎的产量大减。
皇后本以为自己位居中宫,六宫表率,无论如何也会分得一匹。
没想到赵渊手一挥,小太监便抬着这四匹价值连城的缎子,送进了云雅的宫殿。
五六岁的赵岚跑上去,小手摸着那在阳光下真的如流水般闪亮光滑的绸缎,啧啧称叹。
没想到,时隔多年,如今她要“嫁人”,虽然仓促,但竟然也能有这宠妃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