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央略微紧张地坐在矮床上,以往只有别人见她紧张的份儿,她这还是头一次紧张得忍不住抓着自己的衣角。
沈度进来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姬央的心跳上,他每走一步,她的心就“咚”地跳一下,心不由己。
正红三重金丝如意云纹镶边的锦袍,横以宝相花金簪的束发金冠,在龙凤对烛的光芒下,柔和了姬央初见沈度时,他身上的沉肃冷硬。其实沈度的五官偏向俊美柔和,唇角天生微微上翘,只是气势逼人,让人望而生畏,反忘记了他的俊美。
沈度的脸因为饮酒而添了一丝绯色,神色间带上了一丝疲惫和慵散,他揉了揉眉头,走到姬央跟前道:“我先去洗漱。”
在姬央回答之前,沈度已经转身去了净室,两个二十来岁的侍女匆匆向姬央行了礼也跟着去了净室伺候。
按理说,姬央贵为公主,沈度见她是需要行礼的,即使夫妻之间繁礼可省,但也绝不能如此轻慢地说话。
但沈度的气势摆在那里,这屋里甚至没有一个人觉得他的举动是冒犯,仿佛一切都很自然。若是姬央身边的女史在劫难中没死的话,大概会稍微清醒地提醒一下这位安乐公主,可惜玉髓儿等人阅历都不够,敢直视沈度已经算是勇气可嘉了。
姬央一直僵坐在床畔,直到脖颈有些酸了,这才松下来,让玉髓儿赶紧给她揉了几把。
待沈度换了便袍从净室出来,露珠儿捧了解酒汤双膝跪地奉上,沈度饮了一碗,这才走到床边坐下。
一时姬央的耳朵里再听不见任何声响,随侍的人都静悄悄地退了下去,唯有沈度身边伺候的那两个侍女在替他二人放下了床前的幔帘后,垂首静立于帘后。
这两人专司伺候沈度内帷之事,一名青青,一名子衿。
姬央虽然见怪不怪,她父皇和母后身边伺候的人比这更多,还另有女史在一旁记录,可她毕竟是初次经历,难免害羞。
比起姬央的紧张和拘束,沈度显然是驾轻就熟,他伸手握住姬央搁在膝头的玉手,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指,就感到手下的纤纤柔荑轻轻地抖了抖。
姬央的睫毛扑闪,像两柄快速扇动的小扇子,又像是正在拼命振翅想逃离的蝴蝶,她的身子在沈度的手掌轻轻抚摸背脊时,颤抖得越发厉害起来。
霞飞双颊,眸如水洗,沈度像欣赏挣扎的猎物般看着细细地喘着气儿的姬央。
姬央此刻哪里敢看沈度的眼睛,在沈度低下头,轻轻地在她唇角印下一吻的时候,姬央只觉得天旋地转,呼吸艰难,快要喘不过气来,“我……”实际上姬央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姬央的“我”字未曾说完,便被沈度接下来的动作给惊得吞了回去。他的唇不过在她的唇边仿佛蜻蜓沾水般停了片刻就往下转移了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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