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荒向皇帝说元勰参与谋反,皇帝自然不信。高荒头天晚上吹风,高肇第二天就悄悄进宫,向皇帝举报说:
“冀州元愉谋逆案,潘僧固是二号人物,他和元勰曾有约定,一旦叛军攻到洛阳,元勰就在京都发动部队为内应,与元愉内外夹攻。”
这么明显的谎言,以元勰的高风亮节,怎么可能参与造反。元恪的脑袋虽然被吹进了冷风,但早晨的阳光一照,也就清醒过来,自然不信高肇的话,反驳说:“先帝尚且称道六叔忠直,他怎么可能参与谋逆,如果连六皇叔都信不过了,那宗室还有谁可信任呢?”
高肇见自己出面以谗言诋毁元勰不起作用,决定发动与元勰有仇的人对其举报。人微言轻者不足为信,想去想来,想起了侍中元晖。
元晖既是宗室,又是侍中,与元勰共事时,曾因不同政见,多次遭到京兆王的训斥,早对其怀恨在心。他是王爷,更是侍中,又有仇隙,这是个最佳人选。
当天晚上,高肇携带礼物,去到侍中元晖家中。元晖见权倾朝野的高肇降临,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说:“高老令公有什么吩咐,只消捎个口信,下官就能办妥,何劳您亲自动步上门。”
高肇明白表示说:“这事还非得侍中大人出面不可,先生是皇族宗室,若您出面首告元勰参与元愉谋逆,串通南贼在洛阳内乱,迎候叛军,皇帝不会不相信。”
元晖尽管不喜欢元勰,但对元勰的忠直清正,私下里还是非常佩服的,要为私仇去构陷一个王爷,这已大大超出了他的人生底线,这是他不能允许的。元晖正色地对高肇说:
“诬告彭城王,尽管皇帝相信,可朝中大臣又有谁会相信呢,我们不能因为持不同政见就捏造罪名,致王爷于死地呀。”
一句话,说得高肇面红耳赤,他本以为元晖元勰不共戴天,要元晖诬告元勰可说是正中下怀,简直没想到元晖居然会站到彭城王一边,此时一身从头到脚都凉透了,只得轻声吩咐说:“既然侍中大人不愿举报元勰,本公也不为难你,只希望你守口如瓶。”
元晖收下了高肇的礼物,拿人家的手软,表示说:“这是你们二虎相斗,与我无关,我不会坏了高老令公的好事。”
回到府中,高肇一直惴惴不安,眼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缝的蛋,却找不到一只下蛆的蝇,高肇心急如焚。就在这时,暗探来密报,彭城王府郎中令魏偃,前降阁将军高祖珍二人因跟随元勰多年,在“清正俭素,门无私谒”的王府里升职无望,因前途渺茫而啧有烦言;正在想改换门庭,另寻高就。
高肇一听,真是喜从天降,立刻命令,秘密传见魏、高二人。见到这两个家伙,高肇对两人说:“你们知道元勰参与元愉谋逆,怎么没向皇帝举报。”知谋逆而不举报,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莽撞的高祖珍闻言大怒,两个眼睛鼓起充血,比牛眼睛还吓人,大吼说:“末将一天到晚跟随彭城王,谁敢这样诬告王爷,老子跟他拼命!”高肇冷笑着招呼两人坐下,说:“你们跟着清正无私的元勰,在官场上再也不会有大的进步了,如果跟随我高某,不出三年,保你们官升三级,若探囊取物。”
魏偃心思缜密,忧虑地说:“彭城王没有倒台,我们怎么敢改换门庭呢?”
“这还不容易吗?”高肇目露凶光:“只要你们出面首告元勰参与谋逆,扳倒他不是轻而易举?”
魏、高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开腔。高肇欲擒故纵:“彭城王的舅舅潘僧固参与谋逆已经伏诛,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你们二人要是觉得碍难,本公也不勉强你们,自有其他要员会跳出来举报他的!”
性急的高祖珍一拉魏偃的衣袖,急吼吼地说:“我干,我干!人生一世,只要能升官发财,还有什么舍不得抛弃的呢。”
两人就着案桌,拈笔舔墨,写了一封彭城王伙同潘僧固参与谋逆的举报信,交到高肇手上。高肇看了诬告信,觉得满意,提笔一挥而就,填了两张官升三级的委任状。
< 更新更快 就在笔趣网 www.biqu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