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夏认得她,是谢桥的母亲。
“谢伯母你好,许久不见。”姜幼夏落落大方的唤了声,又跟另外两个太太打了个招呼。
三人都是笑着点头,只眼神多少都有些复杂,没想到姜幼夏会跟着过来。
最近盛家发生的事情,她们或多或多少都听说了些。
彼时看到她都有些同情,也惊讶她的状态。
不是听说受刺激疯了吗?
这看着也没事啊,挺正常的不是?
姜幼夏跟在沈玉珠身旁坐下,落落大方道:“妈怕我自己在家里无聊,就让我跟着一起过来,伯母你们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容夫人笑着道:“也是许久没见你了,你一个小辈不嫌我们老太太的啰嗦愿意过来陪我们说话,我们欢迎还来不及。”
容夫人是容少宸的母亲,也是今天的东道主。
姜幼夏不赞同道:“容伯母真谦虚,你们都是正盛放的牡丹,这要都是老太太了,让其他人怎么活啊?我到了伯母你们这个年纪,还能这么好看年轻,我做梦都的笑醒。”
一番话夸得几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刚刚那点不适应都消散了不少。
沈玉珠则如同见鬼了一般,姜幼夏这扫把星,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
沈玉珠很少会带姜幼夏在自己交际圈里露脸,一方面是不喜欢她,另一方面也觉得不光彩。
盛景廷被为了她跟陆婉柔取消婚姻的事,可没少让盛家沦为笑柄谈资。素日里,她最不耐烦地就是听人说起,她近乎完美的儿子为了个女人这样那样。
尤其那则出轨新闻,更让她脸上无光,丢脸到了极致。
彼时把姜幼夏带来,沈玉珠心里都是虚的,怕这些老友嘴上说得好听,回头就在心里笑话她。
谢太太说:“玉珠,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啊?喊了你几次,也不见你过来。”
姜幼夏闻言随着几人朝沈玉珠看了过去,有些诧异。
沈玉珠天天出门,不是跟这些太太约了,她干嘛去了?
跟陆婉柔?
沈玉珠喝了口红茶:“也没忙什么,就是到庙里拜了拜,听听佛经而已。”
谢太太一听就来了兴致:“那个寺庙啊?”
“城北的永福寺,我去了几次,那永善大师的佛经讲的还真不错。”
“你不是最不信佛的吗?怎么突然信起佛了?”几人都有些惊讶,姜幼夏也意外。
沈玉珠还敢信佛?
也不怕报应第一个降到她头上啊?
做生意的,多少都有些迷信,说起佛家,几个太太都跟着打开了话匣子,交流起了经验。
姜幼夏也不插话,就在旁边听着看着。
思绪忽然有些胡乱,姜幼夏觉得头疼,便借口去了洗手间。
几个太太见她不在,夏太太就问:“玉珠,你平时很少带你儿媳出来,今天怎么带她来了?”
沈玉珠一顿,笑意僵了僵。
谢太太简言意骇:“我听说她最近精神不太好,是恢复了?”
“天天闷在家里也不像话,就出来走走散散心。”沈玉珠道:“你们也别听外面乱说,她好得很呢。”
几句话,众人也听出了沈玉珠话里不太对,倒也没再提姜幼夏,回归刚才的话题。
姜幼夏去玩洗手间,没急着回去,自己在庄园里闲逛。
忽然一道声音把她喊住,回头一看是乔修珏,她愣了下,乔修珏已经迈着长腿快步走过来:“夏夏。”
姜幼夏看着他点头。
“真巧,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乔修珏俊雅的面容含笑,勾起一边唇角,举手抬足间皆是一股世家子弟的从容优雅:“你跟景廷来的?”
“婆婆约了朋友在这喝下午茶。”
乔修珏诧异:“盛伯母?”
婆媳关系不是秘密,还是人尽皆知,姜幼夏也没回避。
“我在这边谈点事。”乔修珏气质内敛,温和目光透着关心:“我听小惜说你搬回了盛家,原本想去盛家探望你,怕唐突到你,就没过去。你还好吗?”
男女有别,尤其是他跟盛景廷还不和的情况下,乔修珏确实不方便到盛家里看姜幼夏,容易适得其反。
“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来看我,我很好。”姜幼夏温柔莞尔:“盛景廷对我很好。”
百依百顺,要星星要月亮都恨不能摘给她。
这都是从前姜幼夏,想都不敢想的。
乔修珏凝眉,不太相信盛景廷真的会对姜幼夏好,更不信,她在盛家能过好。
他们差点就把她给逼疯了。
乔修珏喉头发紧:“你真不需要我帮你?”
帮她?
“不掺和,不被我连累,就是对我最好的。”姜幼夏笑笑,余光不经意瞥到背后凉亭里,正抽着烟的容少宸。隔着花墙,不细看,不容易发现隔壁有人。
她眸色轻闪,笑着对乔修珏道:“你先去忙吧,我自己逛逛。”
她转身就走,也不再搭理乔修珏。
果断又倔强,像是个刺猬,将所有人拒之千里之外。
……
姜幼夏绕了一圈,才慢悠悠的走到凉亭里,粉唇轻掀起:“容少什么时候喜欢听墙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