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看看,待会朕再和你说。”
夏暖燕一脸疑狐,取出手绢拭下字卷上厚厚的积尘,打开字卷,泛黄的纸上,写着一首诗,虽历时已久,墨迹却未曾褪去,兴许是很少被打开过吧。夏暖燕轻轻的吟起,
君王到底负前言,江山权重美人轻,
圣旨一道册微嫔,宫纬深深三十载。
黑发青丝粉黛残,不及佳丽俏而娇,
若是未见未曾惜,纵马草歌儿女欢。
念到最后时,夏暖燕胸口沉了一下,她怔怔的看着皇上,斗胆壮言,“皇上,好大的怨气,这位主子对皇上您,是怨怼了,对吧!”
“这怎么说?”
“皇上,暖燕就实话实说了,这首诗,每一句,都带着怨,负,轻,微,深深,残,不及,若是,这些词,都体现了她对皇上的怨怼,特别是最后一句,可以看出来,这位嫔娘娘,是后悔遇上皇上您了。”末了,夏暖燕长嘘口气,反问,“只是,皇上是天子,到底是什么才能让她对皇上,这般记恨了。”
皇上双手背负,沉思少顷,才悠悠道来,“说起珊瑚,的确是朕负了她,珊瑚和你一样,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若不是遇上朕,她不会众叛亲离,想当初,楚靖在瓜分天下时,珊瑚站在了朕这边,和朕在同一阵线上,对抗她的国人,天下平分,朕也没想到,在倡平乐世时,朕居然把她也慢慢淡忘了。”
“皇上,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她可是为了你,抛弃了一切。”夏暖燕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这么说来,珊瑚可是为了他,背亲弃国,丢信忘义,对于一个干烈的女子来说,这无异于是她的全部了。
“朕也不想的,珊瑚太干烈了,动乱时,朕是需要像她这般女子在身边,可是,倡平乐世,朕只想要温柔乡,珊瑚她不懂风情,是朕愧对她。”
夏暖燕似乎从皇上的言语中,听出了他的另有所指,“皇上,你今天总不会只是和暖燕说说自己的憾事吧?”
皇上和蔼的笑了笑,像此时的他,与其说是一位至高无上的天子,不如说,更像一位憨厚的老父亲,“暖燕,昨天你不止是否认了言望月,同时,你也没有给应天和世诺一点下台阶的机会,朕今天和你说起这段往事,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你一直这么硬着,或许,你就步了珊瑚的后尘,活着让人闹心,死了,才让世诺对你,念念不忘,这样于你,真的有意思吗?”
夏暖燕心里泛起点点酸楚,自嘲的笑了笑,“死了才念念不忘,我怕,就算入殓成尸,他对我,还是不会有半点思念,我当初就是盲了心,才会嫁给他的。”
“不,世诺会想你的,一定会,世诺是朕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朕还会看错吗,所以才让你凡事得学会有个度,别赔上了一生,却到了最后,才懂悔,你是聪明人,不用朕再说什么的了。”
“人到悔时方恨迟,这么说来,这位嫔娘娘,是怨皇上,也是怨自己了!”夏暖燕喃喃,却在心里,打了个哆嗦,她是怨深宫薄爱,还是怨君皇寡情?
诚然,深宫薄爱,或是怨君皇寡情,她都怨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