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一片狼藉,无数白狼、龙马尸体堆积在一起。
断掉的骨刃、箭矢,暗红色的不知名肉块、残肢断臂……
混合着发黑的血迹,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着一种血火残酷的气息。
一名军士好似情人般,紧紧抱住一名狼骑。
一柄断掉的长枪自两人腹部,像烤串一般将两人连在一起。
军士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嘴巴大张,仿佛还在怒吼……
获胜的镇北军同袍,红着双眼,将他小心的自长枪上抱下来,然后一脚将那狼骑尸体踢飞……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战场的每个角落。
咒骂声、哭喊声,惨叫隐隐混合在一起,让人不由得心生悲怆。
钱六斤收回军士特意送回的大剑,烦躁的摆了摆手,抬头看向北方天空。
也不知道先锋营那边到底怎么样呢?
这段时间,黑水河两方大军,冲突得越发厉害。
从最开始的游骑猎杀、暗自袭哨,到现在,几乎都是丹境军校带队巡猎。
镇北军一方仗着器械精良、军阵玄妙,总得来说是占上风的一方。
可是杀出了血性的狼骑,也并不是好惹得,个个悍不畏死,特别是那种自爆之术,当真令人头疼至极。
先锋营一进到北荒地界,消息便很少传回来。
也幸好当初还带着郝小刀,才零星着自听风司的那条线上,传了几条消息回来,还不知道延后了多久。
最新的消息,是先锋营灭掉了北荒的拓沙部。
若是再加上之前一路上的战绩,白狼族可谓是损失惨重。
钱六斤估算着,这次白灾季,至少有三成的白狼族人,会冻死在荒原上,尸骨无存。
可是坐镇黑水城的白行天,当真是冷酷无情至极,不动半点声色。
就好像没有这回事一样,将所有消息全部隐瞒了下来,和镇北军在黑水河畔打得有声有色。
钱六斤现在对这个老狐狸,都有些刮目相看。
打老了仗的他自然明白,白行天现在的做法,才是最正确的。
只要他敢稍微为后方之事分神,派兵前去围剿,正在与狼骑玩对峙游戏的十万镇北军。
就会如浩荡洪流般,漫过黑水河,一举击溃最为精锐的七万狼骑,占据黑水城。
眼见着手下军士,已经将战场差不多打扫干净,钱六斤挥了挥手。
号角声沉闷响起,前登营剩下的军士汇成一条长龙,朝着后方营地撤去。
黑水营地。
经过这么长时间修筑,这里已经被镇北军,改造成了半永久性质的驻地。
就连最外围的土墙,都修了大半人高。
最中心处的帅帐里,摆着一炉烧得通红的炭盆。
顶上的尘光珠散发出的白光,和透过琉璃窗照进来的天光,混合在一起,让营帐里亮如白昼。
杨破蛮正盯着挂在墙壁上的一副地图,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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