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伦来回踱了几步,方才道:“此事只怕不易,那听风司向来为皇室忠犬,与我宰相府互不相辖……”
停顿了会,沉吟半响,好似想通了什么,双手背负,腰身挺立,面色肃然道:“不过本官自当传信于黄相,尽力促成此事。”
此番作态,倒是有了几分探花郎的风采。
抛却他的性格不谈,此人如此年青,却学富五车、博学多才,就连那些道教典籍也是信手拈来,气质风范确是一等一之选,此刻与清洛也是相谈甚欢。
杨念在边上冷眼旁观,此刻心底对他倒是有了几分改观,傲气归傲气,但还没傻,分得清轻重。
待这位探花郎离开后,那清洛却突然道:“此人心机太深,不知是投身于官场还是什么原因,总觉着像是戴着面具与人交谈,却是不宜为友。”
杨念耻笑一声:“与这等人为友,我脑袋是被门夹过吗?”
想起今日清晨洗炼长刀时,两念刀传来的信息,便辞别了清洛,径直去找铁匠叔。
铁匠叔的铺子却不在长安街那等热闹之处,劝了好几回,他也不肯搬,窝在城东的一个小角落里。
此地他倒是熟悉得紧,这几年两念刀差不多每月都要吸收一次五金之精,这也是它份量越来越重的主要原因。
所谓的五金之精,便是由金铁矿物等五金之物按夫子要求比例精炼而成的混合粉末,看似不起眼,可只看现在铁匠叔越来越不待见他,便知其绝对价值不菲!
一见到杨念,铁匠叔那黑瘦脸庞更是显得发黑,皮笑肉不笑的道:“啧啧!你小子这是要帐不过夜呀,你那破刀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呀!”
杨念笑嘻嘻的道:“铁匠叔,别抱怨啦!这只怕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肯定会少来麻烦你老呢!”
闻言,正在取出装着五色粉末木桶递给他的铁匠叔诧异的望着他。
“夫子那法子成了?”
见到杨念肯定的点头,他眼睛里闪过激动、喜悦之色,犹自不肯相信的又问了句:“真成了?”
杨念将两念刀连鞘插进木桶,伸手示意他亲自来看。
只见那桶内五色粉末不同以往半天不见变色,而这回却是肉眼可见着那色彩飞速消失,变成了灰蒙蒙没有了半点用处的废渣。
铁匠叔欣慰得点点头,感叹道:“果然有些不一样呢!也难为你这小子,这么多年啦!总算听到了些响动!”
可暮地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不会以后,这破刀一次就要一桶吧!那你铁匠叔是真没办法呢?”
也难怪他脸带苦色,原来这一桶就是三月的量,可这次吸收速度,也将其给吓坏了!
杨念呵呵笑着:“别担心啦!洗刀大成之后,它这是补充自身消耗呢!以后就不需要这些五金之精了!”
心里却在苦笑,这以后需要的已经不属于凡俗之物了,该头疼得就轮到这个主人啦!
可这些烦心事却不需要和铁匠叔说了,这些年他又何尝不辛苦?真当这玩意能随便弄来吗?
他恭恭敬敬的弯腰行了一礼,铁匠叔先是一愣,继而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嘴里笑骂道:“给我滚!以后可别再来了。”
杨念拍了拍衣衫,笑嘻嘻得朝他挥手告别,施施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