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得意,便说道:“是不是平白抵赖,一查就知道,我根本没见过什么红汗巾子,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大人还是查查明白的好,别平白无故的来诬赖人才是。”
我这样信誓旦旦的。他反而迟疑了。贾政说道:“放肆,别对大人无礼。”
我当然不会忤逆他,便急忙行礼,顺势做足姿态,说道:“抱歉抱歉,一时失礼了。”
这人阴阴沉沉看了我一会,我只自自在在的,也不怕他。蓦地他说道:“好罢,那汗斤子之事怕是误会不说,那宝二爷曾经跟蒋玉菡私会之事,怕不是假的吧?”
我瞪向他,心底想:“你恐怕是属狗的吧,怎么总咬着我不放啊?”便说道:“这话从何说起?”
没想到,这人就把我当初在冯紫英府上喝酒,同蒋玉菡相交的事说了出来,且说众多人都看着的。
我听了这个,瞅了瞅贾政阴沉的脸,便说道:“这个也没什么,我当时不知他是谁,只因看在冯大哥面上才一同吃酒的,后来醉了,都不知他何时走的,根本就是萍水相逢,算哪门子的私交?”
这人见我嘴硬,就动了怒,说道:“宝二爷当真是不肯给忠顺王爷面子?”
我说道:“这个怎么敢,委实的我什么也不知情,怎好说呢?要是随口乱说一通,恐怕您会更加不乐。”
这人见摆不平我,就去看贾政,说道:“没想到令公子竟然如此伶牙俐齿,今日我算是见识了,政老爷着实教得好儿子啊。——今日之事,我会如实向王爷禀告,告辞!不送!”说着,拂袖而去。
贾政急忙跟上,说道:“大人请勿动怒啊,有话慢慢说,犬子无礼,是我教导无方。”
我虽然将此人打败,然而见状仍旧很郁闷,贾政在我面前十分庄严,怎么竟然对这个忠顺王府的门下走狗低声下气,有什么了不起!
我正站着发闷。那边贾政气呼呼回来了,说道:“你干的好事!还不快给我跪下!”我因那人没抓到我的把柄,也不怎么害怕,但是看贾政脸都绿了,只好跪地,又说道:“父亲,那人分明是胡说八道,诬陷儿子,如今被儿子反驳,没了脸,才恼羞成怒的。父亲何必理会他?”
贾政说道:“住口!你懂什么,忠顺王那个人,向来记仇,你……你当真不知那蒋玉菡所在?”
我说道:“儿子怎会欺骗父亲?当真不知。”贾政转头看着我,说道:“虽然你不知,如今到底是得罪了忠顺王爷,日后还不知如何,也都是你在外胡乱交友惹得祸……可恨!”他骂了几句,说道:“你给我在这里好好跪着!”说着就出去了。
我越发郁闷,然而鬼才给他好好跪着呢,贾政一走,我便站了起来,心想:总算不用挨打了,躲过一劫。就松一口气走到书桌边上,随意翻看书。过了片刻,忽地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我一听,赶紧把书扔了,回来跪下。
果然是贾政回来了,只不过这一回,却更是恼怒似的,指着我说道:“你个不孝子,先前我还以为你诚心改过,从此一心只读圣贤书了,没想到你竟然胡作非为,如今又逼死了丫鬟,你当真要气死我,好好好,我就先打死了你,免得日后更加作出些有辱门楣的事情来。”
我听了这话,一头雾水,说道:“父亲,你说什么?谁逼死了丫鬟?”
贾政吹胡子瞪眼睛,说道:“你还装模作样?你母亲房内的丫鬟金钏儿,不是你逼的跳井的?你这混账。——来人,给我把宝玉压起来,拿家法!”
我大惊,怎么回事?我记得这一段,的确是宝玉干的,但我没干过啊,金钏儿怎么又死了?难道我精神分裂了?靠,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慌乱,没防备有仆人上前,将我押住了,拿了一条长凳子,令我趴在上面,我觉得不好,立刻挣扎,大叫说道:“父亲,我没有逼死丫鬟,你听我说!哎吆!”说话不迭,已经吃了重重一棍,疼死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