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远候府就是王氏草药堂的常客,西陵侯府人口简单,也无世代遗传病什么的,平时里顶多只是个发烧头疼的,可是诊金却不菲,王氏草药堂向来都是逢叫必到。
王神医有一妻,田氏,有两子,二十上下,分别都成了亲,娶了新媳,还有一两岁的幼孙,一家人靠着王氏草药堂生活,两儿子跟着学医,勤勉,儿媳孝顺,幼孙可爱,一家人生活得倒是和和美美。
田氏出门突闻其夫误诊,导致西陵候府的二小姐眼害了,如今正被西陵家的家丁插了庸医的草标游街示众,只觉得天晕地转,不知如何是好。
带着两个儿子去街上求情,想求回丈夫时,游街已经结束了,只见丈夫脸如土色的回家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其中有人朝着王神医丢烂菜叶子,这些人大多数是其它医馆的受师傅指示来落井下石的学徒小子们……
田氏一阵怒骂,“你们这些杀千刀的,这样落井下石,小心缺德事做多了,生儿子没**……”
“谁生儿子没**?把好端端的人治瞎了眼,你们家的儿子没**吧,大全小全,你们俩把裤子脱了,看看有没有**儿……”
众人哄然大笑。
田氏一怒之下,进门拿了菜刀,就要砍那些胡说八道的喷子们,这才将不怀好意看热闹的人群冲散了些,然后,搀扶着其夫进了院子门,嘱咐两个儿子关了门,可是关不住那些好事者纷纷隔着院墙扔进院子里的烂菜叶们……
还有人在门口大声喊,“庸医,庸医……治瞎眼的庸医……”田氏不放心,又让两个儿子,把守着防止有人翻墙入内。
王神医有点儿魂不守舍。
田氏道,“老王,你可镇定点,他们西陵家势大,家里定然出了妖蛾子,拿我们这样无权无势的着手,咱们老夫老妻了,这么多年了,我相信你,医术虽然不如祖宗好,可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瞎的,是有真本事的,老王,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没经历过,你可不能因这事儿呕上了……”
王神医听到妻子的话,这才仿佛从迷乱的大梦中惊醒,伸手拍了拍田氏的手。
“我没事。”
田氏这稍稍放了点心,“老王,想当初,十多年前的那种大战,你被征用去做为随军的大夫,那场面,见过多少生死轮回,不可能为了这点疏忽造成的小事,就倒了,你随军的时候,救回了多少条人的性命,早积了德,老天爷不会太为难你的,这次,那西陵候府也算是出了大气了,他们不会再告官了吧?”
“没听说,是那二小姐当日不让我看,二小姐脾气向来坏,我经常去她家的,我知道些,可是奇怪的是那天陆氏夫人也在场,也劝着我,既然不碍事就算了,我以为我过去就是走个过场,丁点小伤叫大夫只为了承全她们上演母慈子孝的戏码……”王神医仔细回想当时情景,总觉得有种怪怪的,像是进入了某种他不自知的圈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