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桓天元这边,稍微抵挡了一下,因为他嗓门声够大,连带周围三四个方阵也跟着按住弩机,直到三十步才万弩齐发,果然杀伤甚重,一时阻断了彍骑第一阵的冲锋。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彍骑每一阵的冲锋都是连突三阵的,随后两波箭雨依旧是劈头盖脸打来,直接把桓天元连人带甲打穿了俩个窟窿,血口喷血直流。
而周围的方阵崩溃也直接带崩全线,彍骑车轮般环绕射箭,左右开弓,连珠箭雨四面八方乱射,很快将坚守的方阵淹没。
于是很快的,等第二波突袭迎面踏来,立在尸山血海之中的,依然只剩下被串成个刺猬的桓天元一人罢了。
彍骑旗官,飞马驰来,一枪捅来,像扎个糖葫芦一样把他挑起来。
桓天元也拼尽最后一口气,反手一击,把手中的断枪,扎进敌酋的面门。
蠢材
桓天元睁开眼。
只见一羊头,狼蹄,圆顶,身有五彩,高一丈二尺的瑞兽,俯瞰脚下的人,
“蠢材!这可是翁主口谕,特嘱我来接你!这样的机会,不会有第三次了!”
桓天元看着它,又看看身上的伤口,默然道,
“你走吧,告诉她,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有些事,一定要有人去做。”
“哼,不识抬举!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那就死在这里吧!”
瑞兽一昂头,踩着庆云飞空。
“我还以为艮麟是来助我等共襄义举,挽救苍生的,原来,它只是来救你一个人的。”
桓天元看看面前面容丑苦的中年文士,倍感惭愧,
“平原守,我……”
平原守摇头苦笑道,
“桓家子,你走吧。”
“平原守……”
平原守摇摇头,
“桓兄弟,听我说。
北兵凶猛,王师尚且败绩,我这里仓促集结的义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凭着一腔热血,牵制一时,不能再多了。
但我看你受天命所钟,福缘深厚,或有机会杀出重围,将来还有你的大业要做,不该白白折在这里。
还请你即刻过河,把我的信和这些军情地图,送给北军中郎将,请他抓住战机,立刻过河,袭取邺都。
切忌勿贪兵好战,只要赶在叛军回师之前,夺回邺都,则可尽断其粮草辎重,盘活全局。
如此叛军走投无路,进退失据,补给断绝,四面大军围剿,可不战自乱,届时只要区区一个县令,一柄快剑,就足以铲除了石蛟此獠。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错过了这一次,以后恐怕再也没有力挽狂澜的机会了。”
桓天元咬着牙,
“好,平原守,您放心,我一定把信带到。绝不让诸位义士,白白牺牲!”
平原守点头微笑,听着帐外遥遥传来的鼓声,拍拍他的肩膀,
“出阵吧。”
于是桓天元点点头,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