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发可不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者。他是乾盛通的掌柜,是商人。
商人要计量风险收益的,别说现在苇泽关外,被难民堵得水泄不通,你就算强行出关了,撞上南下的坎军,这么多货物岂非羊入虎口么?赔本买卖傻子才做。
于是乾盛通的车队原地掉头,由两名伤残眼瞎的剑宗弟子护送,打道回府。而乔发则带上铁蛋和三名断臂剑宗弟子,出关侦察。
嗯,毕竟乔发除了是商人,也是玄门的俗家弟子,金丹修士么。理论上说营商赚钱才是他的副业,打探消息才是他的本职。现在遇到藩国大战这种大事,自然要仔细调查一番了。
当然按乔发的意思,是一个人速去速回的,但铁蛋哪儿肯返山,而另外三个剑宗的也觉得再搏一搏,胜券在握,优势在我,必不肯放蛋跑了。
于是一行五人就这样轻装快马,一路过了苇泽关。
“官爷!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
“少废话!国主有令!无通关文牒,一个也不准过!”
“狗屁国主!他自己都第一个逃去王京了!留我等送死!”
“大胆!竟敢诽谤国主!射他!”
“啊啊啊!”“杀人了!”
“丧尽天良的狗官!北边的鞑虏来了就夹着尾巴逃!没卵子的东西只会残害乡亲百姓!”
“混账!我看你们一定是坎国派来的奸细!妄想偷关!来人!放箭!放箭!”
“啊啊啊!”“救命啊!”
苇泽关上的守军嗖嗖放箭,射杀了十数人,这才一时驱散了关外的人群。但那群人也不敢远离,依旧在关外聚集。
毕竟若能入关逃入乾州,至少是一条生路。而从苇泽关往南,到艮国邺都还有数百里之遥,无险可守,无处可藏,背后坎国大军一人三马,滚滚杀到,哪里逃得出生天。
所以这些人还抱着侥幸心理,指望着苇泽关守将突然良心发现,放他们入关,或者干脆一点,自己也弃关潜逃了,也算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大伙儿都能有个出路。
“守兵不会弃关而逃的。”
“什么?”
乔发花了点钱买通守关的士兵,开门放他们一行人出去。
铁蛋望了望身后依山而建的雄关,扫了眼那些坚甲兵,挽强弓的士兵,指指他们的军旗。
“这些不是征募来的藩国兵,是北宿卫的仙军。不战而逃,丢了关隘,是跋队皆斩的死罪,后方全族要抄家杀头的。
何况此关地势险要,居高临下,山道狭陡,城防坚备,只要闭关死守,撑个把月也不难。
而坎兵南下是打草谷来的,这里又不在北归的要道上,没人会费力攻城,至多只会派一只偏师,在附近游击,随时监视来自井陉的动向。”
这个一路上闷声不响的小子突然这么能说,剑宗弟子们也不禁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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