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几年之前,临漳闹了饥荒,为彰显皇家恩德、为皇家广布霖泽,弘光帝曾命作为皇家寺庙的宝川寺派出僧侣前往临漳施粥赠药。萧月音本不在出行之列,可她实在想要亲自表达善心,便央了静泓,悄悄带她前去。
也因着这次临漳之行,她与静泓便比其他“静”字辈僧侣多了几分亲近。
一说起此事,静泓这才抬眸,那一向平静无波的深棕色眸子望向了她佯装惋惜的双目,又是一顿,方才回道:
“居士心怀大善,日后多得是行善积慈的机会。只是,静泓无法再陪在居士身边,为居士排忧解难了。”
临别赠言,难免多了几分恳切。
萧月音与这个年纪长过自己几岁的“师弟”一向颇为投缘,多寒暄了几句,又顾着自己这般耽误太久难免“恃宠而骄”,便匆匆告辞。
再赴碧仙殿时,此处已然全无萧月桢的踪影。
碧仙殿乃弘光帝当年专为萧月桢所建,一砖一瓦皆是煞费苦心,萧月音每年寥寥数次入宫向弘光帝请安时,每每路过,都不得不感叹一句金碧辉煌、美轮美奂。
如今,为了做戏做全套,弘光帝也舍得了这突患恶疾的掌上明珠移宫,让自己这个冒名顶替的妹妹,鸠占鹊巢。
收拾洗漱完毕,坐在弘光帝斥重金为萧月桢打造的妆台和鎏金铜镜之前,萧月音仍旧是心中惴惴。
今日裴彦苏赠予“萧月桢”的那枚雕兔,一早便被她珍而重之地收在了妆奁最外层,一打开,便能见到。
她到底没有将这兔子“还”给萧月桢。在萧月桢提出那匪夷所思却值得回味的提议后,她佯装思忖,却是趁着在场宫人未及反应,转头便小跑出了碧仙殿。
毕竟她的身份已然今时不同往日,萧月桢和隋嬷嬷等人,不敢明目张胆对她如何。
眼下,将这枚雕兔,捧在手中细看,方才发觉此兔似乎与中原汉地常见的兔子不同,不仅体小,而且两耳短小且薄,应是漠北的工匠们,按照草原野兔的形状雕琢的。
只是……裴彦苏为何会特意赠这兔子?
“赫弥舒王子倒是有心,”她的乳母韩嬷嬷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惑,适时张口,“这兔,便是公主你的生肖。”
是她的生肖,也是早她半个时辰出生的双生姐姐,萧月桢的生肖。
“若是奴婢没有看错的话,”韩嬷嬷柔声道,“此兔,应当是由象骨雕成的。”
“象骨?”萧月音在雕花铜镜里看向自己的乳母。
“公主忘了,奴婢本是出身商贾?未出嫁时,奴婢也曾帮家中料理过一段时日的生意。象非我中原兽类,象骨更是稀有之物,只能经由西域商人以数倍溢价传到中原,”韩嬷嬷又沉思了片刻:
“西域商道,如今早已尽数落入了漠北王廷那乌耆衍单于之手,赫弥舒王子以这象骨雕兔为礼赠予公主,意在表示他将以漠北之大,全力爱护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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