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身上有伤,也不能不让兄弟们去快活不是?万一您哪天瘫了瘸了,兄弟们难道跟着你当和尚?爷,再给点,二十文,就二十文就行,小的给一半钱就得,潘寡妇是暗寮子,后半夜没生意的时候去二十文绝对够了。”
“去你娘的,敢咒爷瘫了瘸了,爷先把你给揍瘸了,天天去那脏的要死的寡妇哪儿,迟早有一天花柳上身,到时候可别怪爷一脚把你踢开。”柳宾华一面骂一面龇牙咧嘴的欠身摸出二十文兜头砸过去。
那小厮嬉皮笑脸的尽数捡了,踹在兜里道:“爷你好生趴着养伤,小的去了,明儿一早准时出现在苏锦家门口;潘寡妇脏不脏您知道?难道爷也去光顾过?”
柳宾华伸手抓了一只枕头砸过去,骂道:“快滚蛋,明儿误了事,我非剪了你那玩意儿不可。”
小厮嘿嘿笑着,麻利的躲过枕头,扭身出门走了。
暗影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轻手轻脚的离开偏院,直奔后楼而去,小楼闺房的绣榻上夏思菱正靠在床头翻书闲看,脚步声响,那小小身影掀起帘子快步进来,带起的冷风吹得烛光东倒西歪。
“扣儿,可听到什么了么?”夏思菱坐起身问道。
“侄公子派那三驴儿去盯梢,现在已经探听到苏公子居住的庭院了。”
夏思菱皱眉道:“这算什么消息,定然是甜水井胡同的晏府喽。”
“不是,是租了一间院子,在榆林巷。”
“哦?倒是会掩人耳目,幽会也方便,哼!”夏思菱双手在床上锤了几下,转头又问:“那他们没说怎么对付他么?”
“公子爷说,明日他能行动了叫上枣子巷的什么花老大一起去寻他晦气呢。”
“这惫懒玩意儿,就会欺负人,花老大就是上回在庙会拆了人家豆腐店的那个痞子头,居然跟地痞也有来往,真是不成体统,这事儿明日我要跟爹爹好好说说,否则咱们夏家的脸迟早被他丢光了。”
“老爷在吕相府中喝酒呢,还没回来,不过老爷那么宠爱侄公子,怕是不会听你的。”
夏思菱叹息一声道:“只恨我身为女儿身,爹爹无子嗣,想让他来继承家业,可是爹爹怎么这么糊涂,这样的人除了惹事生非败光家业之外能干什么?真教人心寒。”
小扣儿安慰道:“小姐您放心吧,老爷不会这么糊涂的,定是有所安排,眼下这苏公子可怎么办?明儿要是被侄少爷带人给打个半死,那岂不是倒霉的很。”
夏思菱咬着银牙道:“他也是活该,干嘛跑到京城来,还下手这么狠,用开水烫伤人。”
“小姐……”
“不管了……睡觉,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去。”夏思菱一掀被子,身子缩进被窝睡了。
小扣儿眨巴着眼睛,立了半晌,叹了口气吹熄蜡烛,轻手轻脚的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