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强自压抑心中的恼怒,他只是不明白,这个时代的在后世名声显赫为人所景仰的人物,却大多数是沽名钓誉之徒,不管什么事,先将自己的利益往前一放,所行之事也以此为参照,稍有逾越便推三阻四的不肯。
眼前之事,已经到了火烧屁股的时候了,这宋庠还在纠结于军粮不可擅动的原则,而不变通,其实暗中用军粮代为周济,事后用运来的粮食补仓即可,可他就是死脑筋,不愿意。
苏锦做了数下深呼吸,将心情稍加平抑,耐心的开始了说服教育工作,可是自始至终,宋庠的头都像吃了摇头.丸一般,左右划着弧线,表示坚决不能同意。
苏锦终于怒了,发狠道:“宋知府,莫怪本人没有提醒你,你若是不愿变通,怕是城中变乱将起,到时候你后悔莫及。”
宋庠黑着脸道:“苏专使,这是本官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即刻起城中事务无需你插手,你既不能筹集粮食来缓我扬州府之急,本府对你也不报太大希望,但是要用军粮平抑粮价,陷本府和一干扬州属官于悖逆律法之境地,本府决不能答应。”
苏锦冷笑道:“你怕丢了乌纱和脑袋,便任凭百姓饿毙冻亡,若是后面出了更大的漏子,你便能安心保住你的官帽么?”
宋庠大怒,伸手将桌子拍的‘啪啪’响,怒斥苏锦道:“专使大人,你太放肆了,本府一片赤诚之心,俯仰天地而无愧之,却被你说的如此不堪;你年纪轻,说话动作欠考虑,本府也不来跟你计较,只是你若是侮辱本官的人格,休怪本官上奏朝廷告你污蔑之罪。”
苏锦气极反笑道:“你便抱着你可笑的高尚的内心在此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吧,本人虽年纪轻,但绝不糊涂,奉劝您一句,祸事就在眼前,再不换换思路,将会有大麻烦,到时候你想既忠又义,那是万万不可能。告辞!”
宋庠拂袖转身,哼道:“不送。”
苏锦怒气冲冲的冲出房间,将迎面走来的一人撞的差点摔倒,苏锦连道歉也欠奉,急速的去了。
被撞之人是宋铨,他揉着胸口半天才缓过气来,看着苏锦的背影道:“这是怎么了?外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里边这里还在打仗。”
宋铨走进屋内,宋庠还以为是仆役进来了,背着身子喝道:“滚出去!”
宋铨忙道:“爹爹,是孩儿,您怎么了?”
宋庠转过身,面色稍霁道:“铨儿来了,坐。”
宋铨道:“爹爹为何这般恼怒?适才孩儿看见那苏锦也是怒冲冲的出去了,你们吵架了么?”
宋庠叹息道:“朝廷也不知怎么想的,派了这么个筹粮使下来,于我又无丝豪助力,反而出些糊涂主意,我不同意,他便大放厥词危言耸听,真是教人头疼。”
宋铨道:“爹爹,他是朝廷钦命的专使,闹僵了怕是不好,再说此人倒是有些本事的,年纪轻轻无寸功便能受圣上器重,一般人在他这么年轻时断难有如此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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