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忐忑问道:“怎么说?”
“他说,他只带了四百土匪下山,结果在梁园小镇没费吹灰之力,马军甚至都没抵抗,直接将粮车拱手相送。”
方都头面如死灰,兀自抵赖道:“放他娘的臭狗屁,我们都死了好几个兄弟,怎地没抵抗?匪酋这是临死乱攀诬,中丞大人可莫信他的鬼话,不信你到了扬州可以去问专使大人。”
欧阳修哈哈笑道:“方都头,咱们只是私下闲聊,本官可不是为了你们的事来扬州的,本官去传旨给苏专使的,不必如此激动。”
方都头心道:“信你才有鬼呢,你们御史台个个是狗鼻子,没事也要闻三下,更何况是这样的事,摆明了是套老子的话,这立功的机会,老子可不能给你。”
“欧阳大人,路远天寒,咱们还是不要闲聊,抓紧赶路为好,到扬州还有四五天的路程,留些精神去宣旨给苏专使吧,所有的事他都是亲历,何不问他?”
欧阳修知道方都头起了戒心,倒也不便多问,御史台虽然牛气哄哄,可以随便怀疑,捕风捉影;但正式问询他人也是有规矩的,没有手续,人家便有拒绝的权利。
“马军副指挥使龙真他也在扬州么?为何这次请功的名单上没有他呢?真是奇怪。”欧阳修似是问话,又似是自言自语。
方都头直接将脖子扭得一百八十度,专心欣赏旷野景色,虽然那里万物凋零,一片萧索,几只黑鸦鸹噪跟随,毫无可看之处。
……
扬州城,入夜时分,时值腊月,正是最寒冷的时候,白天有太阳还好些,背风处倒也暖意融融,但入夜之后的气温便不是人所能忍受的了,这个时候在家中就着几碟小菜围着红彤彤的炭火盆上的红泥小火锅,来两杯烧刀子,这才是人间至乐。
当然对于某些人而言,去青楼找个身体绵软,舌头灵活的小娘子折腾一番,再搂着她白生生的身子贴着肉入睡才是最享受之事。
盲三爷便是这种人,此刻他正在南城的玉龙轩享受着这样的时刻,不过盲三爷的习惯是每次叫两个女子来陪着,虽然他的能力对付一个尚且不足,但是盲三爷不服老,他喜欢掐的两个女子光溜溜的身子乱叫,在外面的人听来,自然大拇指高高挑起。
“盲三爷老当益壮,你瞧瞧,两个骚狐狸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是外边来逛青楼的人多喜欢说的话,当然了大多数的人是为了应景,盲三爷走道都颤颤巍巍,便似猪脑子也不会认为他真的这般龙精虎猛。
不过在南城,盲三爷有头有脸,而且出手豪阔,面子上的话说了也没坏处,况且有几回盲三爷听到这样的话一高兴,大手一挥,大家的嫖资统统都由他包圆了,这样的好事发生的多了,人们便更愿意给他这个面子了。
盲三爷眯着小眼睛,袒露着瘦骨嶙峋的皱褶的肚皮躺在软榻上,两名新入行的雏儿蹦跶着胸前的小白兔在他身上挨来擦去,他极力想像自己金枪如铁将这两个**给捅个死去活来的样子,可是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下那玩意始终软趴趴的趴着,任凭那雏儿如何吸吮摆弄,就是不肯抬头。
不过盲三爷并不烦恼,他只是享受这些年轻女孩子的身体而已,他可以用手,用嘴巴,甚至用脚趾,总之像他这样的年纪,身上硬的东西着实不少,可不仅仅靠入港才能满足自己。
一丝冷风若有若无的从三人光着的身子上掠过,本来烧着两个火盆的屋子里便是穿着一层薄衣服也嫌热,对于这冰凉的气息,身子自然极度的敏感。
盲三爷揪了一把在眼前晃荡的软.肉,慢慢道:“去看看火盆灭了没有,再看看门窗关严实没?真是不懂事,伺候人都不会?不知道三爷我在你们身上花了多少钱?”
那女子忙扭着屁股探头看了看火盆,两盆炭火烧的正旺,前面的门窗也关得严严实实的,门缝上塞着的毛茸茸的皮封条也好好的,只是后窗垂地的窗帘微微晃动,似乎是开了一道小缝。
女子赶紧赤脚跑过去,轻轻撩开窗帘,果不其然,窗棱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道缝,冷风朝里直灌,吹到她裸露的绸缎一般的皮肤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女子低骂一声伸手将窗户关好,咯哒一声上了插销,抱着肩膀便往回走,忽然一只冰冷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紧接着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匕首已经抵在自己的咽喉。
那女子吓得浑身发软,身字不住的往下出溜,身后那人不得不用胳膊夹着她的身子硬是将她提的悬空而起,耳边有人轻声道:“叫一声捅你一刀,叫十声捅你十刀,一声不吭,爷们完事后放你走路,不动你一根毫毛。”
女子连连点头,捂住她嘴的手缓缓松开,冰冷的刀锋移到背后,有人推着她往软榻旁走去。
“是窗户开了么?刚才也不检查检查,真是一帮……没调教好的……雏儿。”盲三爷被下边那张嘴吸得有些感觉,闭着眼张着漏风的嘴巴断断续续的吸气。
忽然间,下边那张嘴停了,这让正在舒服之时的盲三爷怒不可遏,他睁眼猛然坐起,张口欲骂,但瞬间表情石化,眼前一柄尖刀顶着自己的眉心,身下那个叫小翠的女子被人揪着头发张着湿润的小嘴呆呆的看着他。
盲三爷有些发懵,他以为是在做梦,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梦,因为他看到小翠半张着的嘴巴边上还粘着一根弯曲的黑毛,做梦能做到这么真实,那才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