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庠听着苏锦信口胡言,心中暗道:这小子简直是信马由缰,这样的谣言也敢随口捏造,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不过相比较他开仓以军粮济民,又单枪匹马挑了匪巢的事情来说,这些事简直是小的跟芝麻粒子一般,不值得一提。
潘江和潘石屹均信以为真,潘江骂道:“这他娘的是谁啊?定是克扣的狠了,咱们军中都是士兵主动孝敬,这些钱我等也并非揣进腰包中,还不是买酒肉大伙吃吃喝喝的给用了,赶上谁家中有个红白喜事,送礼买纸钱可都是从这里边出的,这也算是克扣么?”
潘石屹也点头道:“对对,潘江兄弟说的是实情,咱们可没贪墨一分带回家,说起来是孝敬我们两的,但是可都还是用在兄弟们身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取之于兵,用之于兵!”潘江纠正道。
苏锦忍不住想笑,丘八拽文,就是这么不伦不类,生造出‘取之于兵用之于兵’这样的词来。
苏锦道:“你当这些事知府大人心中无数么?正是因为如此,这才只给了两人暂停职务放个小小的假期而已,谁知道你们居然闹了起来,全不领府尊大人的一番回护之意。”
“回护之意?”潘江和潘石屹傻眼了,停职也算是回护之意,这可是天下奇谈了。
苏锦皱眉对宋庠道:“知府大人,看来你这番好意人家当了驴肝肺了,你这就叫做俏媚眼做给瞎子看,完全的浪费感情。”
宋庠虽不知苏锦到底要如何为自己开脱,但此刻也只能当个搭戏的配角,配合苏锦将戏演下去,所以他含混的叹息一声,算是厮混过去。
潘江和潘石屹如坠云雾之中,完全不懂苏专使在说什么。
“你们就是小事精明,大事糊涂,本使都不稀得说你们,朝廷明知道军中有这弊端在,偏偏要下这个行文,难道不怕动摇军心?但既然下了这道行文,那意思便是要雷厉风行的办一批人,起码也对圣上有个交代,而知府大人为了你们绞尽脑汁,才想出来这个两全其美之策,你们却……哎!”
苏锦叹息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个……专使大人还请说明白一些,卑职等实在愚钝,不明大人深意。”潘江和潘石屹对看一眼,同时拱手道。
苏锦道:“也罢,我便将府尊大人之意说与两位听,他自己当然不方便说,传出去有护短之嫌,于府尊大人的清名有损,还是本使代他说了吧。”
苏锦举起酒碗,逐一跟众人碰了碰,仰脖子喝掉碗中酒,白皙的双颊升起两片酡红,喷着酒气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