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笑道:“前事历历在目,你可以说不知,但是不表示没发生过;本使不妨告诉你,本使已经四处遣人前往马栏山、成都府、广安、黔州等地,不肖十日,各地的官府卷宗,有关人证物证均会陆续到达,你那师傅和师兄弟们都是习武之人,身体康健,当还在人世;案发各地的官府也必然有人证物证的搜集,没寻到你,自然是无计可施,一旦抓到你,你还想抵赖?劝你还是休想了吧,别说你为了改换面容将鼻子给砸歪了,你就是将眼珠子挖出来,将嘴巴割的裂到耳朵根子,当事之人还是会一眼将你认出,你信也不信?”
冯敬尧默然不语,苏锦的话打中了他的软肋,在高明的手法,也不免留下破绽,更何况当日作案之时根本没什么手段可言,破绽自然太多了。
苏锦收起笑容道:“其实本使也不必这般的大费周章,你在黔州的案子已经有人出来作证,你为了给儿子报仇,杀了五十名土匪的事儿早就有了明证,这个人当时就在场,而且碰巧他昨日福大命大,并没有像你从黔州带来的其他弟子一样被官兵给杀了,有他出来作证,你还有抵赖的余地么?”
冯敬尧一惊,眼神游移不决,苏锦一招手,两名马军侍卫押着一个人来到台上,那人一见冯敬尧便噗通跪倒,带着哭腔道:“师父,冯爷,饶恕弟子吧,弟子实在是受不了他们的折磨,弟子不想死啊……”
冯敬尧身子一软,瘫坐地上,口中喃喃道:“原来是你,辛五能啊辛五能,爷何时亏待过你,没想到关键时刻,你居然将爷送上了断头台。”
辛五能鼻涕眼泪一大把道:“冯爷,弟子也是无奈啊,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抵赖还有何用?其实……其实弟子这么做也是拜您老人家所赐,您老人家就认命吧。”
“说什么都没用了,你既然背叛了龙虎门,也不必为自己找些理由。”
辛五能道:“弟子怎地是找理由,这么多年来,跟着你从西北黔州过来的几十名兄弟,被你暗中害死了二十多个,若非我和二师弟三师弟五师弟等人机灵,对你表现的忠心耿耿,怕是早和那些师弟们一样被你暗中给杀了;你当弟子不明白么?你这是怕他们嘴巴不严,将您的过去给说出去,但凡有稍微过激言行的,你都会暗中将他们杀了,这些事你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
“住口……你这个软骨头,当日……当日便不该留着你这祸害。”冯敬尧大喝道。
辛五能擦了擦眼泪鼻涕站起身道:“冯爷,你终于将真心话说出来了,也好,这样我也不用内疚了,你的事本来我还有所保留,但既然如此,索性将你在山寨抢.劫杀人的桩桩件件全部坦白,反正你也活不了,不如让我为自己的性命多挣一分机会。”
冯敬尧嗓子眼你发出低沉的闷吼,猛然间他用尽力气接连翻滚,瞬间便滚到辛五能脚下,脚一勾将辛五能勾倒在地,辛五能吓得大叫,手脚发软,接连扑腾。
只见冯敬尧一个翻身,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张口咬住他的喉咙,一声软骨碎裂之声清晰的传来,辛五能发出长声的嚎叫,手脚在冯敬尧的脸上乱抓乱抠,但是越挣扎嗓子眼的血水便喷涌的越厉害,顺着冯敬尧的头脸两边往外喷溅,像个红色的小喷泉一般。
众人都惊呆了,苏锦也吓了一跳,都捆成这样了,冯敬尧居然还有杀人之力,刚才自己还好整以暇的在他周围转了几圈,要是他当时便发难,凭自己的身手怕是结局跟辛五能一样了。
其实苏锦不知道,刚才的冯敬尧即便有杀人之力,也不会动手,因为他还抱着脱身的幻想,若是一旦袭击苏锦,其他的事先别说,光是当众袭击官员这一条他便无法抵赖;而当辛五能到来之后,他知道西北的事儿已经瞒不住了,这才绝望了,而苏锦又回到了案几后面,一腔怒火只能发泄在叛徒辛五能身上。
苏锦很快便想通了此节,即便如此,身上嗖嗖的发冷,左右厢兵和捕快这才反应过来,一窝蜂的上去拉的拉扯得扯,要将冯敬尧拉开;台下的百姓都看傻了眼了,忽然之间台上便上演了这出血腥的一幕,冯敬尧号称扬州之虎,吃人不吐渣,看来是名不虚传。
衙役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钢刀刀柄砸掉了冯敬尧的数颗牙齿,这才将冯敬尧拉脱离辛五能身上;再看辛五能,浑身抽搐,手捂着嗓子口双眼翻白,眼见是不行了。
苏锦叹了口气道:“这又是何苦呢?冯爷,你手头上的人命又多了一条。”
冯敬尧大吼大叫,狂态慑人,苏锦挥手吩咐道:“将他双脚再上一具镣铐,找个牲口口笼来给他罩住,这人是牲口,不要将他当人看。”
顿了顿又道:“将辛五能的尸身抬下去,弄个棺材装上,为虎作伥之人,死于虎口之中,倒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