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小穗儿,拿五贯钱给陈贵兄弟,让他带回去请郎中给老人家治病,这是头等大事。”
小穗儿脆生生的答应一声,从包袱里取出三两银子道:“我们出门的时候没带多少铜钱,三两银子足五贯钱,拿去吧。”
陈贵激动的双唇颤抖,噗通跪倒在地给苏锦磕头,嘴里连声道:“多谢少东家,多谢少东家,这下我娘有救了……陈贵发誓一定好好为苏记效力,少东家您就瞧好吧。”
其余伙计见苏锦第一件事便是记挂这陈贵母亲的病,都大为感动,如今的世道有几家富户还有如此仁厚之心,看来自己在苏记干是跟对人了。
“小穗儿,明日买些果品补药送到陈贵家中,算是咱们做东家的一番心意,这事要记得。”苏锦继续煽情。
小穗儿答应的嘎嘣脆,同为贫苦人家出声,她对贫苦人家的生活感同身受,少爷今日所为,让自己心目中的那个木讷迂腐的少爷形象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光辉高大的身影,让她炫目仰视。
陈贵和众伙计已经受不了这煽情的场面了,一个个红着眼圈涕泪而下。
宋人重文轻武,在人性上的表达便是软弱,所谓的软弱按照苏锦的理解应该是诗文儒家思想的普及所带来的心智的觉醒;一个秀才跟一群丘八谈道理,自然是被扇大耳刮子的结果;但一群秀才在一起聊天,那便好得多,沟通的通畅带来的便是共鸣。
像苏锦这番做作,在愣头青的眼里自然算不得什么,或许还会说是在玩矫情,但是作为这群宋代小白领来说,他们便会联想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之类的古圣贤的教导上去,所以他们的感动也就不足为奇了。
“好了好了。”苏锦见这些大男人相对垂泪的样子相当的郁闷,自己是在收买人心做样子,但你们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现在我们商量一下布庄该如何扭转目前的不利局面,是否真的是因为我们经营的布料过于高档,价格过高而导致现在这个情形呢?有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苏锦拿眼扫着面前这群人,他不能轻易下决定,第一次当老板,事情不能办砸了,所以集思广益是他唯一的选择。
“少东家。”陈贵爬起来拱手道:“小人在庐州府做了些探查,高档布匹销路确实不畅,唐记、黄记都已经大量削减高档布匹的上柜,取而代之的便是普通布匹,以求薄利多销,张掌柜所言也不无道理。”
苏锦食指敲着桌面沉思道:“照这么说庐州府高档布匹没有销路喽?那以前为什么会进这些布匹而且还能盈利呢?”
陈贵道:“小人也对此事做过探查,庐州府虽非天下最为富庶之地,但大户富户也多如牛毛,完全有高档市场,这几年风调雨顺并未有天灾**,民间殷实之家不少,似乎有所作为,但小人实在不知如何下手。”
苏锦听他一席话陷入沉思之中,照着陈贵所说,有钱人越来越多,但是穿衣服却毫不讲究,这倒是奇怪的事情,他努力的回想后世是否有这样的商业案例发生,猛然间他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要说有钱不讲究吃穿确实有些不合情理,唯一的可能便是这种消费需求没有被开发出来,说白了,没有人引领这个穿好衣服的潮流。
“欧凯!”苏锦一激动将二十一世纪的口头语说出来了。
“少东家,小的叫闻凯,不叫欧凯。”一名伙计上前拱手笑道。
草!苏锦翻翻白眼,示意闻凯退下,对众人道:“现在,诸位按照我的吩咐一一照办,布庄掌柜由陈贵暂代,这件事办好了你们统统加半贯月钱,办不好全部回家抱孩子去。”
陈贵浑身是劲拱手道:“请少东家吩咐。”
苏锦慢斯条理在众人逐渐张大的嘴巴和越来越惊愕的神情中将自己的办法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