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六符倒是好胃口,炊饼只吃了半张,也不愿喝那缸中的凉水,此刻正好连热茶带桂花莲蓉糕一口气吃了三四个,嘴巴吧嗒吧嗒响;气的萧特末猛抬脚踩在他的脚面上,差点没把刘六符疼的掉眼泪。
苏锦目不转睛的盯着刘六符头上缠着的白布看了一会,拱手道:“刘副使,你这是家中亲人忘故了么?节哀顺变呐。”
刘六符一口点心碰的萧特末满脸都是糊糊,吓得赶紧伸手帮萧特末擦抹,萧特末大骂道:“你干什么你?饿死鬼投胎是不是?他娘的,臭不可闻。”
刘六符连连道歉,苏锦兀自道:“萧主使莫要责怪他,家中亲人亡故自然行为失据些,俗话说:化悲痛为食量,便是指刘副使这时候的状态。”
刘六符大喝一口茶,将口中残渣漱口咽下,忙道:“苏大人别开玩笑了,本使家中哪有亲人亡故。”
苏锦愕然道:“没有么?瞧你披麻戴孝的样子,难道不是令尊或令堂过世?”
刘六符腹中大骂苏锦缺德,口中却编了个理由说自己上车没注意摔了一跤,摔的头破血流,这才用了白步裹住云云。
苏锦这才恍然松了口气,连连告罪。
萧特末觉得好笑,在一旁笑的浑身发抖;苏锦看着萧特末道:“萧主使今日气色很好,人逢喜事精神爽,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萧特末忙摆手道:“本使能有什么喜事,昨日来你府中寻你,缺说你去听戏了,苏大人真是好兴致啊,我等为谈判之事愁得整夜不能入眠,苏大人倒是轻松自在的很。”
苏锦呵呵笑道:“劳逸结合嘛,昨日确实去听了个戏子的曲子,到了傍晚才回来,听自家小婢说两位来过,我还训斥了小婢一顿,干什么不去寻我。”
萧特末心道:你他娘的还装!
“是不是听红袖招的宋小小姑娘开声献唱去了啊?”萧特末微笑道。
“红袖招?”苏锦愕然道:“那种烟花之地岂是吾辈能去的,我是去阙云坊听苏小小姑娘唱曲儿去了,苏小小姑娘可是正经人物,人家靠着嗓子吃饭,那来的什么宋小小。”
萧特末大翻白眼心道:“靠!原来是苏小小,自己听错了,听成是宋小小,按图索骥寻到妓院去了,这他娘的上哪说理去。
却听苏锦问道:“你二位怎知汴梁有个红袖招?原来两位倒是风流客,不错不错,我大宋的青楼中人可精彩否?”
萧特末和刘六符一头瀑布汗,被人撵着揍,能不精彩么?
“误会,误会,我等可没功夫去什么红袖招,只不过道听途说罢了,苏大人莫要误会。我看咱们还是说正题吧,今日前来便是要苏大人赶紧重启两国商谈之事,时间不等人,我等一晃在贵国都城已经呆了六日,还有三四日便要启程回国,到如今还连一条都没议论呢。”
苏锦摆手道:“忙什么,还有三四日时间呢,大不了你们再延缓几日回去便是,我今日正打算去请你们同游汴梁城,尽尽地主之谊呢。”
萧特末正色道:“苏副使,可耽搁不起了,先办公务才是正经,公务未了,哪有心思去游玩。”
苏锦笑道:“真是佩服二位奉公尽职啊,也罢,那便先办公务便是。”
萧特末大喜道:“甚好,去馆驿还是在别处?要不要派人去将富主使请来?”
苏锦哈哈一笑道:“急什么,明日开始谈不好么?”
“为何要明日?”萧特末拉了脸问道。
“因为……”苏锦咂咂嘴道:“刚才我翻了黄历,今日二月十四,黄历上明明白白写着‘忌会商,谈判,交易诸事’;咱们不能犯了忌讳,所以今日是决不能商谈的,否则得罪神明,我可担当不起。”
“靠!”萧特末和刘六符差点一头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