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老三跟党项人打过交道,又是西北口音,于是赶紧上前施礼道:“军爷好,我等是行脚的商贾。”
“商贾?看你们这打扮都是宋人服饰,兵荒马乱的行什么商?莫不是宋人派来的细作么?来人,拿下了。”那西夏将领喝道。
鲁老三赔笑道:“军爷可不敢这么说,我等可是在宋夏两国之间行商多年,打仗归打仗,咱们生意人还是要做生意的,实不相瞒军爷,咱们也是没办法,生意停了一年多,家中的铺子都快要倒闭了,再不铤而走险来贵国采购些货物,我们便都要喝西北风了。”
那将领也只是虚张声势,虽然两国交战,但民间的走私商贾倒是很常见,这些商人大多在两国境内均有靠山,上下打点了之后一般官府都不与他们为难,军队见到商贾一般也只是敲诈一番之后并不为难他们,于是哈哈笑道:“你们这些奸商,要钱不要命的主儿,两国激战正酣,你们却敢铤而走险,需知宰了你们便跟宰了几只小羊羔一般。”
鲁老三忙道:“军爷说的是,我等也是没办法,再说了,打仗是官府的事,不管如何贵国还是要吃茶叶传丝绸不是,而我们宋国的百姓也要穿毛皮吃你们夏国的青盐呢,仗总是要停下来的,到时候还不是大家重开生意,民间又无深仇大恨,犯不着打打杀杀的。”
那军官哈哈笑道:“有道理,想不到你们倒比上面的人看的开,你是此间的掌柜么?”
鲁老三忙道:“老汉只是账房先生,这位便是我们苏记的少掌柜。”说罢伸手朝苏锦一比划。
那军官眯着眼上下打量苏锦,见苏锦一身华贵装扮,油头粉面的摸样,倒像是个贵介公子摸样,但看得出一脸的紧张,显然很是害怕。
“嗬,好一张俊样儿,你该躲在家中让爹娘疼着,小姐们爱着,咋跑到这里来作生意了,啧啧啧,小摸样儿挺招人疼,不过可别在咱们大夏胡搞,不然巡检司那帮孙子可要乐坏了,拿了你之后你有的舒服了,嘿嘿嘿。”那军官言语轻佻,眼睛贼兮兮的。
马汉气的鼻子出气都粗了,咯吱吱的捏紧了拳头,王朝赶紧踩了他一下脚面,告诫他不准冲动。
苏锦拱手道:“多谢军爷提醒,在下岂敢在贵国造次,这大热天的军爷执行公务颇为辛苦,相逢即是缘分,鲁先生,奉些茶资给这位官爷喝茶消暑。”
鲁老三答应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条金锭,迅速的往哪将官手中一塞笑道:“军爷笑纳。”
那军官一惊,随即大喜,原本是闲得无聊,没想到竟然天降横财,宋国的金锭可是出了名的成色好,夏国达官权贵无不以拥有宋国金银珠宝为傲,没想到这商贾居然出手豪阔,这金锭是二十五两一根的上等货色,自己当差一年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钱,于是左右迅速看了一眼,将金锭笼入袖中。
“客气客气,这可如何使得?”
“但请军爷日后多多照顾便是了,我苏记虽和城中要员有所来往,但军中朋友倒是不多,军爷不嫌弃咱们便算是交个朋友了。”苏锦微笑道。
“好说好说,我这有紧急军务,也照顾不到你们,你们进城之后只需报出是我军需司颇超隆的名字,应该没人会为难你们。”那将军哈哈笑道。
苏锦拱手致谢,正欲客气一番探听一番城中的消息,却听前方有人叫道:“颇超隆,你他娘的站在那作甚?待会统领大人面前,当心老子告你一状,成天介不好好当差,你娘的。”
颇超隆面带尴尬回骂道:“叫你妹子,老子不就是遇见老朋友说几句话么?狗日的就会乱叫。”转头朝苏锦拱手道:“诸位,公差在身不能耽搁,咱们回头见吧。”
苏锦微笑着拱手与之道别,那颇超隆拨转马头一溜烟的往队伍前面赶去了;苏锦苦笑不已,这家伙是个牛皮货,进城报他的名字只怕被欺负的更惨,不过自己只是不想他找麻烦,这才破财免灾,也并没有打算借他的名头。
车队滚滚过去,烟尘散尽,众人继续前行,不多时便可见远处绵延数里的城墙,看其规模,不亚于扬州城的规模。
天色近午,众人腹中饥饿,见路边葱郁树木中挑着一方酒旗出来,于是大家决定先去填饱肚子,下午再相机进城,进了会州城须得步步小心在意不能露了马脚,要先打听出西夏军的屯粮之所,再寻找机会下手。
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渭州城的战事不知是否重燃,也不知能否保得住,众人心中都很焦急担心,但是不管如何急迫,行事之际都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反而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