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束手无策,他完全没有处理家庭矛盾的经验,后宅不宁让苏锦觉得很是挫败,但很快,晏碧云便以她无比睿智的行动解决了问题,晏碧云叫来柔娘浣娘小娴儿小穗儿等人,当着她们的面说起夏小姐如何救了苏锦,如何为苏锦不惜抛弃京城融化,与父亲决裂来到此间,当初渭州条件艰苦,又是如何伺候苏锦,让苏锦能安心的处理政务云云,最后宣布将为夏思菱和苏锦办了嫁娶之礼,从今往后阖府上下均称夏思菱为二夫人。
夏思菱泪如滂沱,这年头除了正妻便是小妾,唯正妻可称之为夫人,而晏碧云给她安个夫人的名号,那便是给了自己正妻之名,虽然正妻从来只有一个,但起码从名分上自己不是妾室的身份,这已经是夏思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多谢姐姐收留了。”夏思菱盈盈拜倒。
晏碧云拉着她的手道:“别这么说,奴家还要多谢你对夫君的一片真情呢,夫君虽是个散漫之人,今后还要仰仗妹妹多加劝诫,咱们姐妹也算是有缘,共同相夫教子处理家业才是正道;妹妹可先跟着奴家学学商道,家里一大摊子事都需要咱们一起照应,柔娘浣娘她们也都各自管着一摊子事,将来你也要为苏家照应生意呢。”
夏思菱低声道:“多谢姐姐,但凭姐姐吩咐。”
一场后院危机子晏碧云的大度之下消弭于无形,苏锦对于晏碧云又敬又爱,家有贤妻确实能少不少的麻烦,以晏碧云的心性,后宅安宁当有保证,为奖励晏碧云的处理得当,苏锦一连数日留宿晏碧云房中,本来生完孩子之后对性.事稍显冷淡的晏碧云,被苏锦几番折腾撩拨变得热情如火,苏锦更是拿出浑身解数将她伺候的服服帖帖,连带房中长腿美女小娴儿也沾了不少雨露,平息了闺阁之怨。
苏家众人终于安安心心的渡过了一个最为欢畅的新年和上元节,襁褓中的虎儿健壮可爱,家中娇妻美妾相处和睦,王夫人也在年前不辞辛苦的赶来秦州,虽然王夫人不愿给苏锦添麻烦,但孙儿的诞生让老夫人不得不亲自前来;这样一来,京城的宅子里反倒只有留守的十余名仆役,而秦州的大院子倒像是真正的苏府了。
庆历三年正月十七傍晚,秦州城中彩灯尚未撤去,还沉静在上元的欢乐气氛中的时候,秦州城苏府门前来了几名不速之客;领头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头上戴着斗笠,脸上蒙着挡风寒的黑布,身上披着黑色的大氅,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身后的几名随从也打扮的相类;虽然看起来有些怪异,但在寒冷荒远的西北,这等打扮倒是行路者的通常打扮。
那几人原本是进不了城的,但是守城的士兵听他们说是苏路使请来的贵客,便不敢阻拦了,为了安全起见,一小队士兵说是带路,其实是监视这几人,防止他们别有企图。
苏府看门人赶紧进去通报,苏锦也恰好从衙门归家,正在大厅中看着众女跟虎儿逗乐,闻听有人点名要见自己,苏锦忙命人将来人带进花厅中就坐。
苏锦整衣冠进入花厅,拱手笑道:“何方贵客来访,我怎地不知道我邀请了你们?”
领头的黑衣人缓缓除下斗笠,拉开脸上蒙着的黑布,烛光下一张妩媚中透着英武的俏脸露了出来,脸上笑意盎然,拱手道:“苏大人贵人多忘事啊,姑……故人来访,你都不认识了么?”
苏锦张大嘴巴道:“哎呀,原来是……你。”左右看了一眼,屏退厅中伺候的仆役,赶紧请来人落座。
苏锦亲自给来人斟上热茶双手奉上道:“野利小姐怎地亲自前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派人去接你来,如今边境封锁,路上冰天雪地,一路上可受了不少苦吧。”
来人正是野利端云,她大刺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白了苏锦一眼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还知道这一路上难行,你倒是舒服,躲在这大宅子里歌舞升平吃香喝辣的,姑奶奶可是喝了一肚子的西北风。”
苏锦笑道:“本来不是约好了二月初天气稍暖再行接触的么?谁能想到你们现在就来了?”
野利端云道:“你当我愿意来你这破地方么?偷偷的过了边境倒也罢了,去到渭州,却说你不在渭州,害的我又多跑了两天的路,我的脚都快磨出血泡了。”
苏锦哈哈笑道:“怕是你的坐骑辛苦吧,又不用你下马行走,一路上看看风景也是好的。”
野利端云道:“呸,谁稀罕看你们这里的风景,到处是雪,荒山野岭的,一路上连村庄都很少。”
苏锦叹道:“是啊,这就是两国交兵的结果,千里无人烟,三日无鸡犬……”
野利端云没有出声,在这件事上,野利端云多少觉得大夏有些理亏。
苏锦也没多发挥,展颜笑道:“说说,为何提前前来?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野利端云道:“变故倒没有,姑母回部落过的元日,我也是奉姑母之意前来,姑母有封信在此,着我亲手交给你。”
野利端云伸手入怀,在大氅的夹层里抠出一封羊皮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