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野利端云和李阿狸,一个是野利部落的女头领,一个更是李元昊的爱女,无论如何自己娶不了她们,但是偏偏和她们都产生了一段孽缘,今后如何处置实在是毫无头绪。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倒是落得轻松,但这浪子行为似乎有些不负责任。
在回家的路途上,苏锦打定主意,一切凭天意做主,若是李阿狸和野利端云愿意不计身份的跟着自己,自己当然是来者不拒,若是她们自重身份不愿意跟着自己,那便作罢。
半月时间的准备,双方第一次交易静悄悄的顺利进行了,苏锦身边只有李重潘江和几名心腹知道这件事,李重原本还担心苏锦会捅娄子,当苏锦悄悄告诉他,此事已经得到赵祯的首肯的时候,李重这才明白苏锦早已将一切的后路都安排妥当了。
潘江自然是唯苏锦马首是瞻,渭州一战之后,潘江升任泾原路都部署指挥副使,并兼任渭州都部署指挥使,可谓是风光正盛之时,这一切都得益于苏锦的提携,两次跟随苏锦办差,两次都晚上怕了一节,算来一年光景已经官升三级,官居从四品武将的职位,这在大宋的武官升迁上也算是奇迹了。
这一切都是拜苏锦所赐,潘江自然是对苏锦死心塌地,苏锦的运粮队伍出发之时,潘江还调动大军佯作出征,给大批粮车出门打掩护,可谓是精明之极。
首批五千匹战马和三十五万石粮食的交易在二月二十完成,五千匹战马直接被赶到陇山山南的马场圈养,由于草场未成,这批脏兮兮瘦弱的马匹还只能圈养起来,苏锦下血本命人饲加精料,经过一个月的调养,马儿们的摸样大变,变得油光水滑,肌肉也强健起来,现在唯一需要的便是待草场建成之后进行放养,训练它们的奔跑能力。
到了五月间,第二批五千匹战马的交易也告完成,一万匹马儿日吃夜嚼消耗起来真不是个小数目,算算这两笔交易已经花了近七十万贯,在这么消耗下去就算每匹马有五六十贯的利润,这一万匹马儿也不赚不了几个钱,虽然自己走私战马一方面也是为了大宋军队的需要着想,但苏锦尚未高尚到肥公损私的地步,于是苏锦决定回京城一趟,他要跟赵祯谈谈条件。
其一便是朝廷收购这些马匹的价格,其二便是这些马匹圈养的草料的补贴,只要朝廷肯给钱,什么都好说,哪怕是帮朝廷圈养一辈子。
五月中旬的一天,苏锦赶回了京城,还没进京城,苏锦便感觉到了此番进京跟以往进京的气氛截然不同;以往进京,只要是公开回京的消息,富弼欧阳修是必来迎接的,大小的官员同僚也总有那么几个前来迎候,场面也热闹的紧。
但是这一次,城门口除了自家的家仆的车马之外,便只有晏府的管家在此迎候;苏锦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上次富弼韩琦等人前去给虎儿恭贺满月,跟自己谈及的变革之事拉自己入伙,自己硬是没同意,算是得罪了他们了,如今他们自然认为自己不够朋友,不来迎接倒也情理之中。
苏锦略有些惆怅,自己还是将感情看得太重了些,其实在官场上本无所谓好友亲朋,有的只是利益相辅,你对我有用,我便鸟你,你对我无用,我便不给你好脸;纵使是后世推崇的名臣大将,也不能脱却功利之心;一旦看透了,苏锦倒也释然了。
自家宅中并无亲眷,苏锦只回家小憩了一会,便先去晏府拜见晏殊。
时值午后,晏殊小睡方起,正在厅中品着今年的新茶,闻苏锦来了,忙命人请苏锦进来;苏锦命人将带来的大包小包的礼品搬上花厅摆了满满一桌子,笑着施礼道:“三司大人身体可好?这些都是碧云她们在西北搜罗的当地特产,什么山参枸杞之类的东西,三司大人笑纳了吧,这是她们的一片孝心。”
晏殊微笑道:“自然是要收的,她们在庆州还好吧,我那侄外孙虎儿如何?”
苏锦笑道:“已经下牙萌发了一颗,碧云还教他学语呢,教的是三司大人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呢。”
晏殊呵呵笑道:“胡闹!六个月的孩儿如何能学懂这些,这也太性急了些。”
苏锦笑道:“随她们去吧,反正成天围着个孩子转,也没什么大事;咦?富兄呢?怎地没见他?他不是十天中倒有七八天在这里么?”
晏殊脸色一变,顿时阴云笼罩,没好气的道:“莫提他,老夫提到他的名字便生气,他倒是想来,老夫岂能让他上门。”
苏锦疑惑的道:“怎么了?三司大人为何对他愤愤不平的样子。”
晏殊看着苏锦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他们几个闹得太不像话了,朝堂上被他们搅得一片乌烟瘴气,老夫说话他们也不听了。”
苏锦一惊道:“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