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哈哈笑道:“杜枢密倒是撇的干净,不过我倒也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你与那事有关,但如果证据泄露,不知道我岳父大人会不会将你给咬出来,那就要看你们之间的交情是真的深厚还是假的深厚了。”
夏竦冷笑道:“你也莫吓唬人,老夫看人从不走眼,你是什么路数老夫一望而知,老夫决不信你肯将证据交还于我,想必是别有所求,说罢,你想干什么?”
苏锦挑起大指道:“知我者岳父大人也,难怪会心甘情愿的将爱女下嫁于我,原来是看中了小婿的人品端方前途无量。”
夏竦红着脸啐道:“我夏家家门不幸,出了个瞎了眼的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子,你若人品端方,天下皆为圣人了。”
苏锦老脸一红道:“好吧,岳父大人看来对小婿不太欣赏,只不过物以类聚,令爱喜欢我也是因为我和你有相似之处,我不是正人君子,您老人家也不是善类,咱们就不必互相攻击了,彼此彼此而已。”
杜衍没心情听夏竦和苏锦对嘴,忙问道:“苏大人,刚才所说的将证据交还子乔兄,可是真话?”
苏锦道:“自然是真话,不过确如岳父所言,也是有条件的。”
夏竦哼道:“你一撅腚,老夫便知道你拉什么屎。”
苏锦笑道:“然则岳父大人是不感兴趣喽?”
夏竦哼了一声不答,杜衍急道:“你说说条件来听。”
苏锦一笑道:“很简单,我将证据交还给你们,你们需帮我做一件事,明日早朝之上,皇上会公开征询如何对范仲淹韩琦等人进行处罚,我要你们力保韩琦范仲淹等人不受重则,更不允许你们的同党借此机会大加诋毁。”
夏竦哈哈大笑道:“果不出我所料,你和韩范等人本就是同党,他们倒霉你也要跟着倒霉了,你星夜回京,老夫便猜到你必然是为他们求情来的,若老夫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在皇上那里碰了钉子是么?”
苏锦冷笑道:“是又如何?皇上还不是受了你等党羽的挑唆,罪魁祸首便是你们。”
夏竦啧嘴道:“你和他们关系倒是挺密切的,不过老夫可是恨他们入骨,不是他们陷害老夫,老夫又怎会在这声韵斋之中赋闲无趣?听说老夫举荐之人都受到他们的严查,很多被黜退革职,他们做的也太绝了,这会子你倒要我们来替他求情?休想!”
苏锦道:“新政一派已然失势,又何必赶尽杀绝,就算他们有结为朋党之嫌,也不至于像有些人进言所称的别有所图,我不允许他们受到危及性命的处置。”
“你不允许?你算老几?”夏竦哈哈大笑:“你不过是个三品路使,朝中有你说话的份儿么?别看皇上对你不错,那是小事上敷衍你呢,遇到大事,皇上岂会听你的,你不是碰了钉子出来了么?皇上给了你面子么?”
苏锦咬紧牙关道:“皇上不给我面子,但您和杜大人必须要给我面子。”
夏竦道:“好霸道的口气。”
苏锦道:“你若不答应我的条件,明日早朝上一旦韩范等人性命有忧,我即刻将你们陷害石介和富弼的人证和物证当堂呈交,到时候你们陪着一起死。”
杜衍吓得面色煞白,求救般的看着夏竦,夏竦面目扭曲骂道:“你别忘了,这案子是结了案的,你若敢公开证据,老夫便将你隐瞒不报的内情说出去,到时候拉着你一起完蛋,你也休想置身事外。”
苏锦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干,但正如你所说的,我不过是个三品路使,拉着一票当朝一二品的大员一起完蛋我可是赚大了,杜大人当朝枢密使,你虽被罢免了官职,但新政一党一旦倒台,很快你便会官复原职,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夏竦铁青着脸骂道:“我不信你会舍弃了大好的前程,老夫等行将就木,你可是前途光明,岂会为了我等自毁前程。”
苏锦呵呵一笑道:“功名于我如浮云,可不是谁都像你们那样热衷权势,而且即便是我被拉下水,所获也不过是包庇之罪,决不至于死罪,最多革职流放,而你们便难说了,革职流放还是轻的,搞不好便要掉脑袋,相比较而言,我算是赚大了。”
夏竦气极,指着苏锦喝道:“滚出去,老夫绝不与你做交易,大伙儿一起完蛋便是,休想老夫答应你的条件。”
苏锦赫然起身佛袖便走,甩下一句狠话:“那咱们明日殿上见,今夜劝岳父大人和杜大人吃的饱饱的,穿得暖暖的,因为明日早朝之后,你们恐怕便不能享受锦衣玉食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内宅,杜衍急的直搓手,追在后面叫:“苏大人留步,有事好商量……”苏锦理也不理,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