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府衙大牢内漆黑一片,守门的狱卒早早便关了大门,一撮撮的呆在泼了水的瞭望塔顶端的平台上乘凉吹牛,刘牢头正口沫横飞的大赞《鸣玉坊》新来的雏儿翠碧,昨夜花了不少一笔尝了个鲜,不炫耀一番着实对不住那十贯破红钱。
“那身段……啧啧啧……软的跟面条儿似的,那胸脯……啧啧啧……两弯明月挂胸前,值了……真值……再多点钱也值。”刘牢头眯着眼做陶醉状。
“我说牢头,你他娘别净是‘啧啧啧’啊,兄弟们什么都没听到啊,来点详细的,譬如怎么进的房,怎么脱得衣裳,怎么上的床,怎么入得港,也叫咱兄弟们过过干瘾不是!”
“对对对,来点实际的,不然兄弟们会以为你只是吹牛皮,压根就没舍得花那钱……”有人附和道。
“放屁!”刘牢头怒了!“太伤自尊了,居然说老子是吹牛。老子是怕说得细了,待会你们一个个在这放手铳,这地儿还能呆人么?就这凉快些。”
“快说,快说吧,扯那些没用的干什么?”狱卒们也怒了,吊胃口不是这么吊的。
“看在你们这帮犊子们平日对老子还算孝敬,今儿就好好跟你们唠唠;话说昨夜我去鸣玉坊找乐子,一进门那老鸨子就黏上老子了,张着那张母猪嘴冲老子笑,满嘴蒜味差点没把老子给熏昏过去。”刘牢头想起那个味儿还直翻恶心。
“光说这老鸨子干嘛,说雏儿,快说雏儿。”一名瘦小的狱卒插话道。
“你他娘的咋这般猴急,说书的前边还有串场话呢,一看你就是个进去就泄的货。”刘牢头骂道。
众狱卒哈哈大笑,一人附和道:“牢头还真有眼光,孙小六玩婊子好有一比,一个猫跳,屁股起落三下,翻身交钱走人……”
狱卒们爆发出一阵大笑声,那孙小六满脸通红,揪着说话之人便打,一时闹得不可开交。
“还想不想听了?不想听老子睡觉了。”刘牢头不忿自己被冷落,不悦的道。
“听,听,快说,说着雏儿怎么扯到小六身上了,他有什么好说了,快刀手一个。”
孙小六又待揪着这个人厮打,早被人拉住手脚,固定的牢牢的,眼见挣脱无望,只得静下来侧耳倾听。
“老子一听那老鸨子说有雏儿,眼睛都绿了,赶紧跟她上楼去相看,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众人伸脖子瞪眼问道。
“那叫一个水灵,头发那叫一个黑,胳膊那叫一个白,腰肢那叫一个细,胸口那叫一个大;隔了门缝冲我瞄过来一眼,老子骨头都酥了。”刘牢头边说边咽口水。
众人眼珠子都快要瞪掉地上乱蹦了,一个个跟着咽口水。
“当即我便要了,十贯呐,他娘的;说起来还要谢谢那位苏小官人,要不是他一板砖给咱们拍来这意外之财,老子哪来的钱去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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