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在兴奋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朗诵的那两句出自大雅的诗,大概可以总结。
大宋禁军日行十里而歇,行五里生火造饭,早就成了瓦舍一个笑谈。
赵桓的急行军,让陈冲有点措手不及。
但是依然将早就准备好贿赂朝中大臣的瘦马,献给了新帝。
他第一个意外的是赵桓在听闻瘦马来历时,面色不喜。似乎不齿于如此行径。
而后又因顶级瘦马价值而怀疑自己贪腐。
最后又以荒废正事为由,让他离去。
虽然简单的几句话,但是赵桓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他对瘦马,有任何想要接触的意愿!
瘦马之名,天下闻。
谁人不知道两淮瘦马的好处?
新帝久居深宫,可能未曾听闻,但是贴身的宦官,已经将瘦马的种种说了个通透。
赵桓只是解除了对自己贪腐的怀疑,而不是表现出对瘦马的兴趣。
这才是他开心的理由,这在皇室中,简直闻所未闻。
赵楷乃是皇子中,最为有望登上皇位的皇子,本身就是重合年间的状元,得到朝臣的拥护,知书达理,简直是文人中的模范。
将门虎女朱凤英,嫁给赵楷之后,也是持家有道,端庄贤惠。
但是陈冲却清楚的记得,当初随父亲,给当时的开封府尹的赵楷,送过几次瘦马,赵楷眼睛泛着绿光的贪婪模样,他至今记忆犹新。
而勇冠天下的赵构,自然也是贿赂的目标之一,听到瘦马之名时,虽然面色沉静,但是那放在桌下兴奋的手,如同老汉一般。
更别提那南幸路上,还要宠幸瘦马的太上皇了。
只有新帝,面对瘦马的时候,无动于衷,政事、国事在新帝心中最为重要!
陈家世代为商,富可敌国不假,但是这是基于澶渊之盟之后,百年承平,才换来的商贸兴荣。
如果国朝颠覆,安有商贾之兴?
前汉之时,汉太祖乃令贾人不得衣丝、乘车,重租税以困辱之。市井之子孙不得为官仕吏。
到了北魏依然是诏:守令劝课农事,同部之内,贫富相通,家有兼牛,通借无者;若不从诏,一门终身不仕。
在北魏如果不拿出自己的钱财救济穷人的商贾,其一门终身不能出仕。
自周以来,士农工商四个字,层层而下,设商籍,商贾,位卑言轻,低三下四。
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
为何唯有商贾饱受苛责?
是以人不兼官,官不兼事,士农工商,乡别州异,是故农与农言力,士与士言行,工与工言巧,商与商言数。
读书为先,农次之,工再次之,商贾最次。
自古以来,皆为如此!
陈冲生于巨富之家,自幼饱读诗书,自周以来,只有这大宋不禁商,不言商,设商税,与士农工没有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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