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来到了沈从身边,沈从推上了转椅。
种师道严肃的看了一眼沈从说道:“推远一些。我有话要对你说。”
“是,父亲。”沈从心有戚戚,自己刚刚被撤掉了上一指挥,现在又被罚俸,最近的事办的有些糟糕。
种师道看着行进中的禁军也是摇头叹息,他也是当局者迷。
禁军他见过很多次了,但是因为他自己统领的都是西军,西军也属于禁军编制,虽然现在尾大不掉。但是只要有一天没有改旗易帜,大宋西军就叫叫永定军,也只能叫永定军。
现在永定军分设永宁军和保安军,但是还是直属大宋朝堂。
他以前没有见过禁军单独行军,自己所率兵马皆为西军精锐,行军何曾如此杂乱不堪?
八人推一车,还有**坐在车里的!
这军纪,实在是涣散的不行。是该下狠手整治一番了。
沈从将种师道推到了安静的地方,种师道看着沈从一脸的回忆说道:“沈从,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站在路边,掏着山窝窝里的野兔子,以雪解渴,茹毛饮血的模样啊。”
沈从点了点头,说道:“未有火化,食草木之食,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未有麻丝,衣其羽皮。”
“元符二年,秋,生父死,三岁失怙,元符三年冬,生母亡,四岁失恃。”
“年幼无知,不知熟食如何烹饪,食用草木之食,吃走兽生肉。无礼至极。让父亲见笑了。”
种师道脸上漏出了欣慰的笑容,一转眼已经二十年过去,那会儿失去了双亲的幼童,现在已经成为了壮硕的小伙子。
自己也从沙场猛将,变成了老拙,连站起来,都无比的困难,走到哪里都要依靠他人帮扶。
也就自己人老成精,老成于世故,活得久,懂得多些,多少还有点用。
比如现在。
种师道脸上的笑容渐去,问道:“沈从,你的兄长们,都在秦凤军或者永宁军效力,唯有你,我将你送到汴京,送到了开封府,送进了亲事官,你自己又争气,做了亲从官,做了上一指挥。”
“你可曾怨我,未曾把你安置在身边?”
沈从皱了一下眉,这个面对战阵和刺杀都无比冷静的壮汉,脸上的表情变了几次,才说道:“孩儿不敢有怨怼。”
“是不敢,不是没有。”种师道哈哈长笑了几声,笑声渐小,慢慢的变成了叹息。
“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
“你可以埋怨我,其置也若弃,你十七岁那年,我把你送到了亲事官营,就再没管过你了。如同放弃了你一样。”
“你心里也有疑问,为何那么多的兄长,能在西军效力,而你却在都城里碌碌无为?”
沈从低头,这个疑问已经埋在他心中十二年之久。
到现在他依然不得而知,他希望今天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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