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赵桓摇头说道。
当初赵桓抄李擢和吴敏的家财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这种国之蛀虫的恐怖威能。
李擢当初家中查出了三千多万缗,而吴敏当初家中查出近六千多万缗,这两个人加起来,正好是大宋一年的税赋。
恐怖如斯。
赵桓看着群情激奋的汴京百姓,在杜充人头落地的那一刹那爆发出的喝彩声和欢呼声,不禁想到了当初李邦彦被汴京百姓围堵家门之事。
李邦彦严格来说,纯粹属于站错了队。
当初赵桓刚登基,一力主战,李邦彦和赵构,却亲赴金营议和。而后完颜宗望久攻不下,还被驱散了签军,黯然退兵,百姓的惊恐的情绪需要宣泄和安抚,自然就找到了浪子宰相。
三公九卿这个级别的官员,站错队再无起复之可能。
而李邦彦家中近六千万缗的财货,其实是当初李邦彦东华门外唱名,被汴京富商榜下抓婿,而汴京富商仅有一个女儿,李邦彦继承了大宋一等书商的万万缗家财。
也算是应了那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劝学诗。
李邦彦的夫人家中,世代经营书坊,乃是邸店一等商贾,本就是和陈冲、陈子美的陈家,一样的巨富之家。
赵桓抄了李邦彦家,那六千万缗,在赵英盘大宋书局的账目之事,才得知这笔巨款和贪腐的关系不大。
李邦彦平日里顶多有点人情往来,收是收了一些,但是绝对达不到六千万缗的数字。
当时局势危急,赵桓急于前往河东路亲征,哪里顾得上人人唾骂的浪子宰相是否被冤枉?
若非李邦彦在八门进京的时候,驾着牛车带上最后剩下的东西,只身投靠当时已经被困于河东的大宋皇帝。
李邦彦的案子,就成了铁案。
这件事,算是赵桓误会了李邦彦这个浪子宰相。
当然他本人浪荡,在位期间不为国不为民,只做馋臣,百姓骂他浪子。
赵桓也没打算将当初的钱还给他。
李邦彦站错了队,现在还能做大宋书局的总编,还主持编纂《海经》,甚至赵桓打算安排他去远航,委以重任,也算是另外一种起用了。
在大宋,钱并不是最重要的。这个和后世的价值观不太相同。
士农工商的阶级,在大宋并不明显,比如商贾并非贱籍,行商、坐商都极度自由,交税全靠自觉。
在商改了两年的大宋,逃税漏税依旧是让李纲极为头疼的大事。
但是士农工商的阶级依旧存在,哪怕是三公六卿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站错队出现种种意外,但是大宋的百姓、士大夫依旧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趋之如骛。
比如陈子美,倾尽家财,都想要在大宋皇帝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为他的儿子陈冲的仕途铺路,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赵桓不还给李邦彦钱,但是却给了他容身之地,赵桓需要钱去建设大宋,李邦彦觉得官家仁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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