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欺瞒瘟疫肆虐之事,居然算不上公罪极恶?”
鄂州知府因为是宗亲罪加三等才带枷锁进京,他原来的罪恶居然就捞了个中下评的考核?
这就是赵桓的问题,鄂州知府的瞒而不报,居然还算不上公罪极恶。
宋世卿疑惑的看着官家,又看了一眼赵英,仔细思量了良久,才懂了官家这个问题的含义。
他小心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官家,水患之后常有瘟疫,不算什么稀奇事,若非鄂州知府乃是宗亲,需要罪责三等,否则顶多落一个中下评,算不上公罪下下和公罪极恶。”
“吏部考核,多由吏部牵头,官家可以问问郑少卿。”
“郑望之。”赵桓喊了一嗓子问道。
郑望之左右看了看,不停的给李纲打眼色,这个奏对,他不能回答!
否则自己怕是要以左脚踏入文德殿,被去官流放了!
但是李纲连看都没看郑望之一眼,郑望之那道札子,戳到了官家无嗣的痛脚上,作为一直希望大宋皇帝更加刚猛一点的太宰,他不希望看到有影响君权的存在。
皇帝越强势,他的商改才能走的越远。
郑望之只好硬着头皮,出列说道:“官家,的确如此,这私罪和公罪有很多讲究,赵承佑之事,完全称不上公罪。”
“一般都是激起民变才算是公罪,比如已经死了的潭州知府。公罪极恶,一般都是方腊漆园起事那种规模才算。”
赵桓点了点头,示意郑望之回班,他可以毫无理由的把金国使者以左脚迈入燕京给砍了。那是两国交锋,做的再过分,也都是为了胜利。
但还不至于为了点私事,就无缘无故的把郑望之给拖出去砍了,或者去官。
郑望之的恐惧,赵桓看得出来,他身后的人,赵桓已经完全清楚,解决的办法,就是再生个儿子,这事急吗?不急。
不如解决鄂州瘟疫急。
赵桓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鄂州知府只能算是中下评了。
大宋是个封建王朝!
以民为本,还停留在纸面上,甚至还是孟子的学说,在儒家学说里,都属于末学,不为当权者所喜。
在大宋,百姓不重要。
这就是鄂州知府只能算是中下评的原因。
而这番奏对,显然,宋世卿略带几分甩锅的操作,是完全明白了官家那个看似简单的问题,背后的本质。
郑望之当然也明白,站在文德殿常朝上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但是他既然拿出了那道札子,就注定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的回答了问题。
“胡元前往辽东,命宗泽前往鄂州,提举王善为灵官,敕加凝神殿侍宸,加封特授太素大夫,主持鄂州瘟疫之事。李邦彦、唐闳等人各司其职。”赵桓下令,让朝臣们退下了。
李纲走了两步,又回头,等在了原地,看着官家说道:“官家,臣弹劾郑少卿指斥乘舆之罪。”
“李太宰还没走呀。”赵桓听到了李纲说话,才发现李纲并没有离开文德殿,坐直了身子说道:“李太宰,指斥乘舆可是重罪。”
指斥乘舆,通常指的是不尊重皇帝,指着皇帝的车驾骂,那能尊敬皇帝嘛?
李纲说的就是郑望之那道札子之事。
“身为臣子,非议圣上,指斥乘舆,证据确凿,而且就在官家手里,不治其罪,不能正视听,明朝宇。”李纲还在坚持。
“朕不想兴党争之祸,李太宰。”赵桓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李纲猛地抬起头,盯着坐在御前的官家看了良久,才低头诚服说道:“官家圣明,是臣思虑不周了。”
“哪里算是什么圣明,我大宋百年基业,都毁在了党争这两个字上,朕自然要小心避免,最好的法子还是再生个皇子。这件事朕心里有数。”赵桓一脸轻松的说道。
自己这副身子骨已经被系统给检查修复妥当,生个儿子,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