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当初训诫他之前,还交待了一件事,那就是让他查一下到底有没有黑水司承办的小报在蛊惑人心。
但是官家既没给他调动皇城司的权力,也有给他调动开封府府衙的权力,他怎么查?
但是因为前段时间他钓鱼恶了官家,他又不敢进宫问官家说这个事,他有意鼓动这金国丑事,成为街头巷尾的笑话,目的就是让某些黑水司的探子办得小报,漏出马脚。
“他们急了,他们急了!”
“说历史的一片灰,落到人身上是一座山的是你们,说大宋朝堂隐匿鄂州、辽东瘟疫的是你们,说每横每竖都是一条性命一个家庭的你们,现在说躺平任锤,优胜略汰公正的也是你们!”李邦彦看着三联的名字,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并没有立刻禀报官家,因为他知道这不会是个例。不用过多久,就会有一批人冒出来,他们会带着理性、中立、客观的立场,讨论此事。
到那时,一网打尽!
李邦彦挥毫濡墨,开始了属于文人范围的战斗。
作为一个以笔尖为生的人,他很快的就抓到了这段话的关键点。
【赞曰:对于塔塔尔人劫克烈部的医药用品的行径,也许我们不必着急批评塔塔尔人以邻为壑,而是应该鼓励克烈部用弓箭和铁骑自己讨回公道,这样起码可以让塔塔尔人长长记性,好让以后的塔塔尔人明白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而这,才是更高级的调停手段。】
李邦彦满意的吹干了墨迹,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他提炼出的关键点是:对于…,也许我们不必着急批评…,而是应该…,这样起码…,好让以后…,而这才是更高级的…。
这样的填空造句,很容易让人暴走,引出更多的敌人!
李邦彦看着手中写好的小报,无奈的说道:“这一开口,哪里还有一点儒雅随和呀。”
赵桓躲在宫里,以为今年过年前和前几年没什么区别,没成想过年前还看了一出大戏!
“这一开口,就知道是个老阴阳人了,调停,这样还用调停?双方打一仗好了,看谁厉害,面罩就是谁的。”赵桓看着李邦彦写的小报,差点被笑岔气。
赵英笑着说道:“李少卿这是钓鱼呢。”
赵桓放下了小报,笑着说道:“他这次做得很对,但是依旧没有领会,什么叫做百姓的力量。他在舆论口,要学会正确的引导百姓的力量,手法还是太过简陋了一些,不过他的敌人也不太聪明。”
“官家,内侍省做好了选秀女的准备,今天就可以开始了,官家要不要去看看?”赵英趁着官家高兴,赶忙问道。
赵桓瞪着眼问道:“朕不是说不选了吗?”
赵英赶忙说道:“臣和李太宰说了此事,李太宰说,选秀女是当务之急,还有当初选秀的圣旨贴的哪里都是,各地参加选秀女的仕女,都赶到了京城,不选,不合适。”
“李太宰还批评了臣,说臣不懂事,听不出那是官家宽慰贵妃的话,还说臣失职,做了这么久的花鸟使,都没给官家宫里填人。”
赵桓摇头,臣子猜测皇帝的心思,那是臣子的日常功课,领会错误,也是常有。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是个皇帝都喜欢选秀,模板夫妻隋文帝杨坚和孤独皇后,还因为善妒闹出了离家出走的把戏。
赵桓摇头说道:“所以说呢?你们认为朕是口是心非?这是要朕陪你们演一出三推而就的把戏?”
“朕说了,不选了。”
赵英看着执拗的官家,劝说道:“李太宰还说咱们大宋有皇帝姻亲的惯例,这次岳将军的表妹,韩将军的侄女也都应招进了京。”
选秀女,政治姻亲。
赵桓瞬间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