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算盘打得好精——**枪原为瞿宇弱项,他要刘万乘先以**枪挫挫瞿宇锐气,先取一局;然后在他心灰之下再以郭千寿之**拳与他缠斗,郭千寿的拳掌功夫可是号称皖西第一,这一局瞿宇纵胜得,恐怕也是在千招之后,且有一局已输在前面,纵使胜了也不过是一个平局;他虽年轻,但连战两阵之下,真气必然驳杂不纯,自己再与他相耗内力。说到真气、毕竟是靠年深日久的浸淫,那时不信自己胜他不得。
瞿宇唇角下撇,冷冷一笑,已知他用意,不屑与他争辩,已应声道:“好!”他们是武林门派,虽是灵堂,左右两侧的兵器架并未撤去,只是用白布蒙了。瞿宇一跃就到了右首兵器架前,扯开白布,一伸手就挑了一杆点银枪。这正堂本就是**门子弟的练武堂,这枪也是他练熟的,接着一跃而回,在灵桌上一拍,桌上所供瞿百龄生前所用七十八斤重的镔铁长枪就已一跳而起,他这一拍使的是猛劲,然后并不收手,右肘一抬,一个肘锤已轻轻巧巧撞在枪尾,那枪已迎面向刘万乘射去,瞿宇这才叫道:“刘师叔、接枪。”然后双拳一抱,他那长仅四尺的点银枪就横在双臂臂弯间,人已跃至门前下首处端然执礼。
他这两下鹰飞鱼跃,极为漂亮,虽然来回两次均从众人头上掠过,极为无礼,但众人至此也不由拊掌叫了声:“好!”却听瞿宇叫道:“伯父所遗神枪,弟子不敢僭用,师叔、请教了。”
他双手一分,那一杆点银枪忽分为两段,成了两杆,左右双手各挽了一个枪花,然后双枪互换,左手“凤凰三点头”,右手“武圣遗宗”,等于向刘万乘施了个起手礼,然后双枪一合,又并成一杆,枪花一颤,直往刘万乘眉间挑去。
他这几手玩得众人眼花瞭乱,果有先声夺人之势。原来以瞿宇之傲,怎容自己在本门中有一项技艺遭人轻视?他素来不爱那**枪法的笨重,想来想去,索性避重就轻,自做了一杆枪,将一杆枪化做两杆,重量合起却比原来的轻了一半,双枪在手时,只宛如双剑。他又在枪招上下了番苦心,不求太实用,只要招式精巧、骇人耳目。果然这几招之下,刘万乘已心头一虚:想、才几月不见,这小子枪法居然进步神速。刚才他反应稍慢,见瞿宇把大师兄的镔铁枪掷来,也就顺手接住,这时却说不出的苦。原来他惯用的枪也不过四十斤左右,哪比得上瞿百龄内外皆修、天生神力,这杆七十八斤的枪比刘万乘平时用的足粗了一倍左右,握着已是不顺手,何况又沉重这么多。实话说来——连瞿百龄自己晚年也很少碰这杆沉枪,说是筋骨老朽了,使不开。而且瞿宇一开始就貌似有礼地抢了个下首,自己再要抢过去已不可能,也不合自己身份,但现在自己背对的就是师兄灵位,厅堂虽大,但如此长兵刃,一举一动、不由的就要特别小心,生怕砸了师兄灵位,那就犯了大忌。心中不由骂道:“这小贱骨头原来不光只狂,还有如此滑头。”见瞿宇已枪法不停,一招招攻来,只有挡架还击,偏他一杆银枪时合为一、时分为二,把一套**枪法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虽并不更见历害,但让刘万乘这拆惯正宗枪法的人由不得懊恼别扭。他平时教子弟练枪从来极为严格,一招一式、马虎不得,他弟子为此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他这枪法也是与弟子拆惯了的,这时见瞿宇将一套枪法改成这样,不由又是气愤,又是无奈,一时间只是拆解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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