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棋脸色绷不住,很是难看,尤其是听到那些悉悉索索的嗤笑声,更令她倍觉羞辱。
这时,辋烟从内走了出来,对冯寿一行礼,笑道:“公公莫怪,侍棋才入宫,规矩学的不到家,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娘娘在内殿等您呢。”
冯寿傲慢得昂首进殿,看都不看侍棋一眼。
穆菱已是芳龄十八,如初入宫时已然不同,褪去了稚气与烂漫,人依旧纯纯嫩嫩,却比两三年前更见沉静淑丽。
容颜已经长开,行动绰约,既俏丽,又清澈,沉淀成一朵含苞欲绽的芙蓉花。
冯寿上前行礼,口呼“淑妃”,令穆菱吃了一吓,轻笑一声,“公公这是怎么了?”
冯寿连忙道喜,取出圣旨宣读。
洋洋洒洒,漫声读来,纵是离得远些,那些尚未册封的秀女,也听的清清楚楚。
宫中谁人不知,这位穆贵人不走寻常路,巴结了公主与太后,日子才算能过的下去——怎么如今陛下不见新人笑,只挑了这旧人先行册封了?!
离得最近的宫室内,陶家二女盈盈美目,顾盼生姿。
“不过是封妃,又不是立后,”年长些的女子容貌瑰丽,夺目光华,照着镜子美不自胜,娇声道,“大抵是陛下觉得新人入宫了,给她晋一晋位分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此女乃是新晋皇商陶家的长女,陶明珠,芳龄已十九,比穆菱还年长一岁。
一旁的姑娘陶明月,是她的庶妹,容貌与其姐有几分相似,却更楚楚动人,娇憨稚嫩些,如今只才十五岁。
陶明月生性敏感些,闻言,眉头未曾松开,凝望着偏殿方向,说道:“怕不会这样简单呢,不若我去打探下?”
陶明珠却满是自得,傲然道:“理她做什么,宫中三年都没有抓住皇上的心,如今新人众多,还能让她分一杯羹去?妹妹放心。”
陶明月不好意思,抿唇微笑:“我是替姐姐不值,姐姐这样娇媚的容颜,很该比那位穆贵人爬得更稳,更快。”
“哼,只怕她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呢。”陶明珠到底在意,伸手撵碎了一朵粉牡丹,转身回到房中去。
穆菱得了圣旨,房中闷坐良久。
辋烟把宫人们都打发了出去,陪她说话聊天,“娘娘如今位列四妃之一,与那德妃平起平坐,为何不曾展颜?”
穆菱叹口气,望着远处天空,道:“我总觉得,这半年来,家中动作频频。先是送了四名婢女入宫……而今,也不知因为什么,平白又晋封妃位,我心中很不安生。”
辋烟也很不安。
侍琴,侍书,侍棋,侍画四女就是穆府送进宫的婢女,四个人各有本事,有擅药理的,有擅厨艺的,有擅制衣的,其中,侍琴还会轻功。
而建德公主送来穆菱身边的翠烟,更是深藏不露,宫中秘辛信手拈来,只要娘娘一个示意,下一刻七王爷进会入宫来。
各个比她强,辋烟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主仆二个,各有各的烦恼,只是,这烦恼并未持续太久……又有了新的麻烦!
陛下宣穆菱今夜侍寝。
晚膳过后,就又车驾来接穆菱去往乾清宫。
此时,逃无可逃,穆菱神色惘然得跟着内侍离去,辋烟急的原地跺脚,而翠烟也不知跑去了哪里,怕是通知七王爷救急去了。
二女都知道穆菱心意,唯独穆府送进宫的四名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