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大卫·科赫剧院才结束了芭蕾舞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演出,《屠夫》的大部分道具是今天一早才由专车运往纽约的。杰夫要连夜赶过去熬个通宵,在明晚话剧上演之前,和剧场的工作人们合作完成布景设置和灯光和音效的调试。
杰夫披上大衣,推着行李箱往门口走去,奥利弗忽然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杰夫,他心中有太多不确定,可是,话到口边忽然不知从何说起。
杰夫一愣,奥利弗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些唐突,正要抽身,发现自己正被对方拥得更紧。
“相信我,你的形象绝对会给你明天的表演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说罢,杰夫大步走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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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黄色校车在纽约上东区的街道上疾驰,行至哥伦布大道时,不知谁惊呼了一声:“快看,宣传海报!”
同学们都扒在车窗上向外张望,街口的广告牌,路上的招贴画,楼宇上的液晶屏……满眼都是他们熟悉的《屠夫》剧照,不少游客行人正在伫足观看,还有的在大幅剧照边合影留念。
车里立刻躁动不安起来,每个人都变得格外兴奋,憧憬着那个炫目的舞台。
威廉和白馨蕊手牵手并排而坐,他低声说:“这一切都要感谢你。”
“这是你应有的荣光。”白馨蕊的声音甜美得几乎要将威廉完全融化。
他淡然一笑,继续看外面的风景,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个画面。
十几年后,在她为他入选参议员举行的晚宴上,他举杯欣然接受大家的祝贺。他走到她身边,温柔地对她说:“亲爱的,这一切都要感谢你。”
雍容华贵的她对他莞尔一笑,说:“这是你应有的荣光。”
大黄蜂校车在林肯中心小广场的音乐喷泉前停下来,同学们鱼贯下车。威廉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群青春无敌的少年和少女,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蓝色及膝羊毛大衣,胸前A校的校徽格外显眼。
穿过大卫·科赫剧场带着浓郁奢华后古典主义风格的大厅,同学们紧跟着工作人员的脚步朝后台化妆间的方向走,就连平日最爱搞怪整蛊的男生和那些叽叽喳喳的女生,也都安静得宛若绅士淑女。
外表的平静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亢奋与紧张,一个非专业团体走进了美国的着话朝这边走过来,他们语速飞快,似乎在谈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等奥利弗找到隐藏的地方,他们已经从他身边匆匆走过,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望着消失在VVIP化妆间橡木大门背后的杰夫,奥利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颗动荡不安的心终于镇定下来,推门走进了大化妆间。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作为大戏开锣前的准备,时间并不算太充裕,大家马不停蹄才算勉强做完所有的事情。
不知何时,后台台角的幕布内侧出现了一位足蹬黑色长筒马靴,身穿深橄榄绿色盖世太保秘密警察军装的人。
带飞鹰帽徽的军官大盖帽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他的眉眼,然而,脸上那道明显的疤痕配上独眼眼罩却令他看上去恐怖骇人。
那身笔挺的军服在猩红色幕布的衬托下格外显眼,军装左侧口袋上配戴着金德意志十字勋章、东线冬季战勋章、罗马尼亚战功勋章、骑士勋章,这些勋章都是杰夫从二战徽章收集的发烧友那里临时借来的真品。
他腰间束着结实复古的黑皮带,宽大的长方形铜扣上镌刻着“COTTMITUNS”(与上帝同在),皮带侧面挂着一条油光水滑的皮鞭。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犹如一尊黑暗死神。
演出即将开始的预备的钟声响了,关闭的丝绒幕布后面,三百六十度的转台开始缓缓转动,凝聚了杰夫的智慧和心血的六场戏的布景设计,都在这个巨大的转台上得以完美呈现。
转台戛然停止了转动,第一幕伯克勒家肉铺及内宅的场景精准地转到了正对观众席的位置。
中心演区是伯克勒和朋友打牌用的一张方桌和四把椅子,客厅、卧室、卫生间和店面也以切割剖面的方式全景地展示给了观众。柜子上的老式收音机、墙上的旧挂钟和破旧的木制床头柜……静静凸显着那个历史时代的风貌。
两名工作人员还在舞台上做着演出前最后的调整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