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薛福蔚一听季楚说丁雅言那日所作所为,很是感动,恨不得同这位新来的好兄弟像话本里头描述的那般。
救命之恩,恩重如山!歃血为盟,把酒言欢呐!
“恩人呐,你也是我的恩人!果真不愧是尹老太傅教出来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啊!”
丁雅言瞥了一眼落在自己肩上,毫无恶意拍了两下的手。
他是真的很激动,又喜欢三教九流江湖上那点做派,年纪又还小,并无男女大妨。
小姑娘没说话,眼皮垂下来遮住些许光线。
她自己清楚明白,就算那日没有小珠子,她也会上去帮忙的。
就算她性格有缺,可尹清从未有一日落下对她的教导。
薛福蔚的热情与情谊很是恳切,而丁雅言却像是没什么回应一般。
薛福蔚以为她不愿说话,也没多想什么,嘿嘿笑了两声又将手拿下来。
可那手才缩动一下,一道沙哑又生晦的声音便传了来。
丁雅言张了嘴巴,吐字缓慢,一板一眼,很认真地回答。
“不,谢......愿意,的。”
她表达不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每每开口喉头都有梗塞感。
可看着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带着力道,沉甸甸又十足喜悦,而挨着自己的奶团子笑吟吟地望着。
没来由地,她便打开了封闭的匣子。
“愿意的,愿意的!”
傅锦梨急急挤过去挨着她,摇头晃脑地重复着,似是与有荣焉。
奶团子的眼睛像撒欢的小狗狗,围在她身侧的一群孩子性情不一,却又分外情投意合,相处自在。
薛福蔚得了回应,立马又去拽赵驰纵,差点给一边同唐衍说话的小少年扯得一栽。
“薛福蔚,摔了摔了,轻些!”
薛福蔚嘿嘿一笑,给他胡乱揉了两把,“你也来,你也来,这是我们俩恩人呐!”
赵驰纵忍不住给了他两捶!
两人不消片刻又闹了起来,而唐衍同季楚就在一旁看着,奶团子火急火燎想去加入,蹦了半天插不进去。
丁雅言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融入这样,这样热烈又赤忱纯善的人群里。
许雅等了许久,可那小小的人一直未来寻她,一整个上午,她像是等候判决一般,漫长又煎熬。
夫子讲课时眼睛也不知多少次往傅锦梨那处望去,最后那小殿下也没来,许雅说不清心头是庆幸还是不甘。
此刻眼前一群人簇拥着她朝远处走去,打打闹闹的。
薛福蔚同赵驰纵一向是不对付的,也不知为何现在这样要好。
他该是惹了赵驰纵生气,舔着笑脸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而赵驰纵脸一红,梗着脖子道,“我哪有小气!你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肺!”
话一出,
牵着奶团子的季楚一下子就笑出了声,同他指正,“是腹,你肺都要给气炸了可容不下那么多东西。”
许雅垂下眼,手上捏紧了拳头。
你看,他连句话都说不清楚,可为何偏能活得如此恣意。
父亲为许兰求了入学名额,许雅也硬气,凭着自己本事进来了。
她入学时,赵驰纵已在赤桃阁横行霸道许久。
她不懂,明明是跟许兰一样靠着家里进的稚学院,为什么能这样毫不收敛,不以为羞呢。
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愤恨有之,可心底又隐约有酸涩。
她说着讨厌他不学无术,可归根究底不过是那点可怜的嫉妒心作祟罢了。
许雅就这么看了许久,直到一群人走出视线她也没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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