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的从床榻上收回目光,齐毓面目深沉,他说话时胸腔伤口遭受拉扯,更是疼痛难忍。用袖口拭了拭额头冷汗,他用力阖上双眼,真想立刻扑上去掐住榻上那女人的脖子,可内殿浓郁的荔枝味萦绕在鼻尖,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那女人就是被他给喂得病倒的。
他们这笔帐,还真是不好算个清楚。
“臣yào箱里有麻沸散。”傅天逸自是知道这痛苦有多厉害,他忙从木箱中取出yào瓶,用清水给皇帝处理伤口,“陛下,臣可用针灸疗法辅助止痛,陛下认为如何?”
“嗯。”手腕红肿处稍微触碰便火灼般刺痛,齐毓捂住胸口,他狠狠倒抽一口冷气,意难平道,“朕心口处也有些伤势,一起处理。”
“是。”傅天逸先给给皇帝洒些yào粉缓解疼痛,到底没能忍住,多嘴问道,“陛下您这是……陛下,臣只是想知道这伤的根源,以便臣精准的对症下yào。”
齐毓神色登时yīn云密布,他撇了撇嘴角,瓮声瓮气道,“姑且算作朕被个傻棒槌砸中罢了。”半晌,默默沉声咕哝道,“朕还被这傻棒槌砸中了两次。”
傅天逸:“……”他到底明白这大概只是陛下的敷衍之词而已,棒槌?那得是铁棒槌吧,可宫里大抵没这玩意儿。既然陛下不想多说,他便老老实实的闭口不再言,从yào箱找出银针给陛下进行穴位针灸。
针灸足足进行了一个半时辰。
齐毓出了身冷汗,他不好传人进来伺候,这伤说大不大,说小绝对不小,若被太监们知晓,只怕免不得传到太后耳里。那时他该如何向太后解释,说实话?说他被乔贵人两记轻飘飘的小拳头几乎砸成内伤?且先不论他们信不信,关键他颜面往哪儿搁?
若非之前太后命人仔细核算过,齐毓几乎认定那个女人与他八字不合。
自打她入了宫,他的男儿尊严就一落千丈只差被她狠狠撵在脚底拼命地踩……
针灸结束后,齐毓动了动僵硬的臂膀,垂头合拢衣袍。
傅天逸见陛下动作不便,亦没唤人进来伺候的打算,他虽觉得尴尬,却不好枯站着旁观,只好侧身从水里捞起帕子拧干,近身给陛下稍微擦拭。
他尴尬,齐毓也觉得煞是古怪。微微蹙眉,齐毓抬手挡住他动作,正yù从他手中接过那帕子自己来,余光忽的一瞥,竟觑见方才陷入昏迷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她侧躺着,双手合十枕在头下,薄被略微下滑,轻透的纱裙宽松许多,半露出圆润的肩膀。
两人目光戛然触上,齐毓还未来得及反应,却见她倏地飞速阖上那亮闪闪的两颗眸子,精神好极,哪儿像方才晕厥过去的病人。
我的天啊……
紧紧闭目,乔亦柔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她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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