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盛锦收拾了坐着藤编软轿前去,在太后寝宫外,苏盛锦的两个丫环们被挡在门外,说只请王后一人入内。太后仍旧是往日的样子,殿里除了卧在榻上的太后和阿绮之外再无他人。
这样的阵势苏盛锦觉得眼熟,当年在霍国的时候,华宣夫人的宫里。那时多了一个人,华宣。
苏盛锦心头顿生不好的预感。
“贱人。”许久,太后冷冷地说了这两个字,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旁的阿绮自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锦盒,迅速打开取出一粒药丸奉给太后服下,太后这才平息了些。
而苏盛锦,正被“贱人”两字震得火冒三丈。
“枉哀家一直以为你是恪守妇道的女人,没想到,你竟做下如此不知廉耻之事,你、你,咳咳咳咳咳……”太后阴狠狠的瞪着苏盛锦。
“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我自己竟然都不知?”太后的话如同一把尖刀直直扎向她的心窝,不知廉耻,她从不知道这四个字竟也能被用在她苏盛锦身上。
太后抚着胸口大口喘息着,“哀家这会儿想起来了,元朔七年,你说华宣与人有私怀了野种,哀家信你,赐死了亲侄女,如今,哀家明白了,是哀家错了,华宣无罪,是她堪破了你与人私通被你设计陷害致死的,你……贱人!咳咳咳咳咳咳!”
看着那咳成一团的老太后,苏盛锦忽然觉得很陌生,一向疼爱她的太后不听她解释便罢,还要用这样恶毒的心思来想她苏盛锦。
“那请问太后,华宣腹中胎儿从何而来?”苏盛锦问道。
人心果然都是这样么?奚景恒和太后,他们母子都如此对待她,都只会用一厢情愿的心思去猜度她评价她,好像这天底下什么心狠手辣的事都是她做的一样。奚景恒说她冷血不配母仪二字,太后骂她贱人。
她受够了。辛辛苦苦为他们操持王宫弄得精疲力尽到头来,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
“宫中上下你一人独尊,买通医官此等事有何难?按下此事不说,我看你千方百计要上京对恒儿心死是假,要与奚琲湛长相厮守才是真吧?所以,你假意接微云入宫,三番两次暗地里挑起事端,微云几次为了恒儿对你忍让反倒让你步步得逞,哀家,一心偏袒于你,对微云多有误会,不仅害了哀家的亲孙也害得她不能再有身孕,苏盛锦,你很得意吧?怀着个孽种占着王后的位子还能与奚琲湛长相厮守……”太后说话越来越恶毒。
苏盛锦按着越来越疼痛的肚子,脸色煞白,一半是疼一半是气。恍惚中,眼前的太后变成了一条不停吐着信子的毒蛇,那样面目可憎。
“你好恶毒的嘴。我自嫁入王宫,何曾有半点私心?倒是你的好儿子霍王何时对我有半点尊重?我为霍国熬尽心血,不仅要受奚景恒冤屈,躲避到京城图个安静余生你们也不肯罢手么?我苏盛锦,自幼饱读诗书知道廉耻礼仪,即便我与霍王已不再有情分,但我还要尊重自己,那等下贱事,我苏盛锦做不来。”苏盛锦疼得唇色已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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