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见褚三娘这模样,还当是因他提起褚义,惹得褚三娘伤心了,连忙抱歉道:“是某多嘴了,褚兄弟也算是求仁得仁,无愧褚家忠良之名。侄女,你莫要太过心伤,某今夜自当竭尽全力为你褚家正名。”
“侄女代先父谢过叔父。”褚三娘快速平复了心情,冲林冲深施一礼致谢。
只是从头至尾,她都未曾往朱自通那边看一眼。
朱自通见状心头微微一松,却又难免失落。
随后便是梁山这边分发腰牌,剃除胡须。
做完这些,后院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来的是周游家的大管家,大管家领人将一个大麻袋送到众人手里,便快步离开了合盛解库。
褚三娘清楚送来的是什么,迅速抛开心中纷杂的情绪,矮身解开麻袋,遂露出里面还昏迷着的崔宏。
只见她探手扣住崔宏的发髻,手中使力将其从麻袋中拖出来。
“哎呀!”受痛之下,崔宏惊叫一声清醒过来,看清楚眼前的褚三娘,他被吓得亡魂尽冒,连忙求饶道:“褚都知,饶命,褚都知饶命啊!某只是奉命行事!”
褚三娘愤愤地将他往旁里一甩,冷声问道:“奉谁的命?”
崔宏顿了一下,答道:“奉郑指挥使的命!”
军将勾结内臣可是刺探宫讳的死罪,说出来也是个死,倒不如栽到指挥使郑居中身上,说不得还能暂时苟下命来。
已推断出了幕后之人是谁,褚三娘如何还会被他欺瞒,冷笑了一声之后,前行一步,猛然抬腿一脚用力地踩在崔宏的膝盖上。
只听“咯哒”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崔宏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他的膝盖已是被褚三娘一脚踩碎了。
只是他才惨叫出声,孟迁便及时将一团破布塞进了他嘴里,阻断了他的惨嚎。
褚三娘略微惊异地扫了孟迁一眼,她之前倒是没发现,这小子还有这般精细的心思。
这合盛解库可非是什么偏僻地,若是让人听到了崔宏的惨叫,难免会引来些什么麻烦。
待崔宏疼痛稍缓,褚三娘才将布团取出,再次问道:“崔宏,不想死,便与本官说实话,你真当本官不知背后那人是谁?”
“你既是知晓,为何还要咱来说?”崔宏闻言惨笑道,“左右都是死,我也没甚好说的。”
“这死啊,也有死得痛快与生不如死两种。”这时公孙道人笑着蹲到崔宏身边,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贫道这里倒是有几种生不如死的法子,今日便让崔兄弟你尝试尝试吧。”
说着,公孙道人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随后揭开瓷瓶,将内里的白色粉末撒到崔宏身上。
“痒,痒,啊……”
只片刻,崔宏脸上就露出古怪的神色,接着身体就开始疯狂蠕动起来,蠕动间又触动膝盖伤势,脸上表情痛苦到扭曲,实在守不住了他连忙吼道:“饶……饶了我,我……说,我……说!”
公孙道人闻言露出一丝篾笑,遂又掏出一个瓷瓶,将里头的药粉洒在崔宏身上。
崔宏才缓缓停止蠕动,最后如同一滩烂泥一般摊在地上,整个人已近虚脱。
褚三娘冷冷地看着他再次发问:“说!”
崔宏这会眼睛都已有些睁不开了,气若游丝地道:“我……我是受……受,军头引见司胡羽之之命,栽……栽赃你,多的我……也……不知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孟迁虽不知褚三娘的具体计划,但也已猜到了七八成,眼珠一转对崔宏说道:“崔指挥,现下倒是有条活路,就看你愿不愿意活了。”
到这会,崔宏也没什么好挣扎的了,一听还有活路,连忙应声道:“愿……愿意,咱愿意,求都知给条活路。”
孟迁小心地看着褚三娘的脸色说道:“你虽做了恶事,但毕竟是受人指使,只消你在官家面前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为褚都知平反翻案,褚都知想来会愿饶你一命。”
崔宏一听是这主意,当即回口道:“内……内外勾结,窥探……宫讳,亦是死罪!”
“你若是答应呢,便是要死,也得待到你无用后,官家才会斩了你,若是你能让褚都知满意,再花费打点,保不齐还能留下条命。
孟迁嘿嘿笑道,“但你若是不答应呢,道长可还有千百种手段伺候你,崔指挥若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如何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