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了花灯,一行人回了二房。
虞霜白喊来了虞善言几个一起玩击鼓传花。
一群人吃吃喝喝,玩闹着就到了亥时。
家宴终于散了。
虞幼窈沿着青石砖路,一路走来,屋檐,树稍,到处都是张灯结彩,氤氲的光影,映得夜色也是一片绮丽。
虞幼窈推门进了书房,目光却倏然顿住。
一盏精致的八角流苏宫灯,就摆在书案上。
烛火晕黄,氤氲融融。
此情此景,令虞幼窈惊喜不已,拎了裙摆就冲到了书案前,捧起了宫灯仔细地瞧。
八角的灯檐上坠了珠玉流苏,显得精雅又典雅。
宫灯上绘了她泛舟莲湖上的《采莲图》,虞幼窈对表哥的画作,已经非常熟悉,只一眼就看出,这是表哥的笔墨。
“殷三,这是不是表哥送我的中秋节礼物?”宫灯晕黄的灯光,映照着虞幼窈鲜妍的脸儿,明亮又绮丽。
殷三从暗处走出来:“是少主亲手做的灯笼。”
虞幼窈惊喜不已:“表哥竟然还会扎灯笼,不过能在中秋节这一天,收到表哥亲手做的灯笼,真好!”
殷三没说话。
虞幼窈捧着灯笼,回了房间,将自己床头边上的小灯,换成了表哥送的宫灯,以后她每天晚上睡觉,都有表哥亲手做的灯笼相伴。
而此时,远在山东的平叛大营里,也点燃了一簇簇的篝火,战士们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划拳,也是一片热闹。
大老远就能听到常宁伯的大嗓门:“也不知道咱们殷主将的脑子到底是咋长得,老子学了一年半载,才学会的手艺,一个时辰就让他掏弄干净了,更扎心的是,他学了一个时辰扎出来的灯笼,比老子扎了大半辈子的,还要好看,简直不是人……”
当下就有战士起哄——
“殷主将不是人,是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拐弯末脚的骂殷主将呢?”
“莫非是之前叫殷主将削了一顿,怀恨在心……”
“……”
常宁伯一巴掌糊过去:“去去去,我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么?不是有一句话叫多智近妖吗?咱们殷主将就不是一般人,那是妥妥的妖孽啊……”
那盏宫灯,殷怀玺也是挖空了心思,直到不能再好了。
就这,还说不是送给喜爱的姑娘。
啧啧啧,他可算是明白了,不光女人会口是心非。
男人若是口是心非,绝对不是人。
殷怀玺轻扯了下嘴角,宫灯不难做,却难在时间太赶了。
因为初学,他花了一些时间练习,直到彻底掌握了制灯技法之后,这才真正动了手。
光是宫灯上纸敷的《采莲图》,便花费许多时间。
小姑娘应是十分喜欢。
热闹过后,战士们抬头望月,不禁想起了家人。
“我想我娘……”
“俺也想……”
“我也是……”
“……”
年仅十来岁,刚参加不久的小战士们,看着天上玉盘当空,想着今儿是中秋节,又想起从前在家里时,不管家里有多穷,每到了中秋节,总要准备月饼,到了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一顿团圆饭。
老战士们拍了拍身边小战士的肩膀:“谁不想家呢?等山东的战事平定了,回到家里何日不是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