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的医术,或许带给了他治愈的希望,可她医术虽好,也不是神仙,也无可奈何,“四哥,你别动,我帮你针灸。一天最多只能一次,多了对身体不好,其余时间疼痛发作,你只能忍着了。”
他微颔首。
她开始飞速在他身体各大穴道扎针,他起初由难忍的巨痛,到慢慢的只是痛苦,慢慢地针灸起效,他累得睡着了。
苏轻月收回银针,萧熤山满是疼惜地望住她,“月儿,辛苦你了……”
“媳妇,这个家给你带了太多的麻烦……”羽川英俊的脸上愧疚一直存在。
她微摇首,“都是一家人,以后别说这么见外的话。”
夜里凉,她把四哥的衣服又给他披上,“四哥,衣服先穿上吧。”
他依言。
萧羽川奇怪地问,“媳妇,你怎么大半夜地起来了?”
“我要去卖蕨菜。”
“现在才丑时,时辰尚早……”
“我要把一箩筐蕨菜都洗了,切了,炒熟了去卖。所以得早点起来。”
“你是要卖熟菜?”
“是啊。生的不会烧的人很多,估计没人买的。”
“可是……”说话的人是萧熤山,“从来没有人卖熟菜……”
“我卖不就行了。”她微微一笑,掌着油灯走了出去。
“媳妇,家里没那么多水洗菜……”萧羽川不放心地喊道。
“我去河边……”
“大半夜的,一个女子不安全……”
“没事的。”苏轻月说着,拎着箩筐,把一篮子的大蒜与胡萝卜也带上,往河边而去。本来白天或傍晚洗菜更好,只是昨天她根本没时间,只好夜里赶早了。
她知道家里的三个男人会不放心。
只是她也没办法。
现在凌晨三点了,她问过,村里的牛车按现代时间来算,大约早上五点左右就会出发去镇上,甚至更早。
刚才给四哥针灸耽误了半个小时,她得加紧时间了。
到河边的路挺好走,而且她对于附近的地形也熟悉了,看了看外头的夜色,还是能免强能看清路,她也就不点油灯了。
月光照在的路面上,土泥巴路泛着一层银白,夜风吹过,地里的庄稼不时随风摇曳。偶尔还有虫鸣、狗叫声,岸边的树影在地上拖得老长。
周边的大山黑压压的,要是胆子小的人,估计会怕。
她连太平间的死人堆里都呆过,夜里出门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到了村南河边,经常有人洗衣服的河坎边,把箩筐先放下之后,挽起袖子掬了一捧河水。
水很凉,但也在能接受的凉度泛围。
掬水把脚边平整的大石头掬了水冲干净,她把箩筐里的蕨菜全都倒上头。
她开始快速一小把一小把地洗蕨菜。
洗到了一半,她忽然抬首看向河对岸,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斜对岸,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
借着月光,她大致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是李贵。
李贵晚上睡不着,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往萧家的方向走,远远地,看着一单薄的身影提着箩筐往河岸边,竟然是苏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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