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徐家再有徐宗凛这般人物,她又何苦没日没夜愁的白了头,何苦在徐子越说想去秋闱竟然也可笑的想着不妨一试。
“崔源怎么说?”
崔源是南岭极有名的学士,前些年认徐子越做了学生,徐老太太信不过徐子越倒也愿意听听这位大学士的说法。
“老师说可以一试。”
徐老太太瞳孔微微一缩,就连崔源也这么说?
若是不中,徐子越年纪还小,旁人最多说一句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打发回南岭眼不看心不烦便是,其实于徐家并无多大损失。
但是若是中了...
十四便能考中举人不说精才绝学也是难得的天才,如果真的能考中那就说明确实有天赋,以后细心教导谁又能保证不再出一个进士。
只要一个进士,又能保徐家百年安宁。
徐老太太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明比徐子玉年长了半岁,看身量却像小了半岁一般,一身浅蓝色的春衫半新不旧,布料粗劣针脚粗糙。徐家对徐子越并不亲厚甚至异常冷漠,徐子越七岁那年又出了那件事,从此离家对徐家更无半点亲近...
性格不似徐贤也不像徐家任何一个人,许是像他那疯子一样的亲娘,骨子里透着暴戾与阴冷。现在不过十四岁,那双眼睛却是冷漠的可怕,就连她也看不出一丝波动,可见心思深沉。
若是对本家没有半丝感情,即使考中进士却不与徐家亲近,那又与没中有何区别?若是因为当年的事记恨徐家又该如何?
徐老太太原想说的好多话一时一句也说不出来,定定的盯着眼前的少年想从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找到一丝端倪,整整半刻钟,却一点也没有发现。
许多年前那疯了一般的女人倒在血泊的惨状还历历在目,那时徐子越还是半大孩童,跪在血泊中不哭不叫,都以为此事已结,谁又能料到这个七岁的孩子竟在几日后将簪子生生扎进了陈婆子的脖颈。
等她们赶到的时候陈婆子已经没了气息,徐子越手握金簪双眼通红,脸颊微肿,嫩白的双手全是粘稠的鲜血。
徐老太太顿时眼前一黑,丫头们急忙扶她坐好缓了好一阵子这才无力的揉揉眉心,“待我想想,你先回去吧。”
“是”,徐子越轻声答道,像是早就意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向徐老太太行了礼转身离去。
又是几天过去,夏日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府上的姑娘们都去了春衫开始穿凉薄的夏装,轻纱雪纺好不漂亮。徐老太太前些日子就让婆子替她们量了尺寸做了几套衣服,二太太因为上次的事情再没敢懈怠苏文卿,送来的料子苏文卿摸了摸不由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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