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楼身子一震,并没回头,声音却有些涩然:「芳儿,又怎么了?」
「师父,你要保重。我去去就回了,这几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程君楼觉察到环住自己腰的沈芳松开了手,就好像他心中绷紧的弦也断落了。
多年以前,他也曾被她这样抱着过,那时候她是小女孩,个头甚至不及他腰。
可如今,她已是亭亭玉立了。
沈芳依依不舍刚要转身,冷不防手被师父一把拉住,被师父一把抱到了怀里。
程君楼身子有些颤抖,他犹豫了半天,只轻轻吻了她的头发:「愿你此生,天高云阔,活得舒心。」
「好。」沈芳点头刚要再次抱住师父,程君楼却摇头,后退了一步。
沈芳摸了摸鼻子,心头好笑,师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主动抱她。
以师父的性格,不得了啊。
看来自己在师父心中还是最重要的徒弟,别人拍马都及不上!
她得意洋洋又快步跑回了马上,在马上挥舞了下马鞭,给师父一个最得意地笑容。跟师父再见,便调转了马头,追着谢瑾瑜远去……
后来的许多年,沈芳每每想到这天,她无数次想到最后跟师父道别的场景,一幕一幕,连师父当时的神情语气,手势动作,都不断回想着。只要一想起师父,心里就扭曲着疼,每每想到她甚至都没能跟师父好好地道个别,只不着调地挥舞了两下马鞭,就觉得无比的后悔。
缘分有时候很长,有时候又很短。
人的一生,有时候和一个人的缘分,可能早上还互相问好,以为晌午便会再见,殊不知,有时候,只区区分别了一下下。
便是永别。
程君楼一直朝着沈芳的背影挥手,他看着沈芳的身影消失在视野的边际,一点一点,最后消失不见。..
只觉得心里也跟着缺失了一块,胸中忽然血气上涌,他再也没忍住,一口血喷薄而出,人也直直朝着后面栽倒……
圆通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你怎么样?」
程君楼连连摇头,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又是一口血喷薄而出……
圆通终于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家伙,你再抗一抗啊,你不还惦记老衲的无骨舍利嘛,你不能走我头了去啊……」
程君楼笑着,闭上了眼睛。
圆通摸着他的脉搏,还有救,忙扛起他,一如当年他扛着他一样,把他扛了回去。
山谷中,鸟儿还在不知疲倦地叽叽嚓嚓唱着,圆通仰头望天,把眼中的泪意憋了回去。
他修自在佛,讲究一切随缘,人死如灯灭,他再清楚不过。
可看着挚友即将告别人世,即将去往极乐,他再是通达,心里也并不洒脱,他也还是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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