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时,天色已暗,内院厅堂里点着灯火,吕泽坐在案几旁看书,吕雉双手撑着下巴跪坐在对面。
许是闲的无聊,她一会儿问兄长何为‘以正合,以奇胜’;一会儿又让他讲行军、谋攻,吕泽开始能耐心地为她解惑,后面被她缠得有些烦了,便开始搪塞她,吕雉佯装生气,故意用身体挡住烛火光线,橘红色的火光印在二人身上,散发着温暖的色调。
韩信驻足而立,眼前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一位故人,当年在项羽麾下时,他们也是如此对坐案前,谈论兵法之道。
“眜,你现在应当还在伊庐乡吧!”韩信喃喃自语。
“阿信!”
吕泽一抬头,看到韩信站在院中,如看到救星一样,“你可回来了!”
韩信步入厅堂,吕泽拉起吕雉,一脸嫌弃地把人往他身上推,“你这夫人太黏人了,赶紧自己领走,我快被她烦死了,看会儿书都不成!”
又对吕雉道,“你夫君最擅长兵法,有什么问题日后慢慢问他便是。”
吕雉一个踉跄撞到韩信身上,如触了电一样,立即又弹开,她一改方才的调皮,变得十分拘谨,嗡声问道,“君子没用饭吧,我去厨房端饭!”
说完不待韩信回话,急忙忙往厨房走去,吕泽笑道,“在我面前跟小老虎一样,怎见了阿信每次都跑得比兔子还快?”
韩信有点尴尬地轻咳一声,他也觉得吕雉好像有点怕他,这是一个好现象,要保持!
韩信走近堂中,从袖子里取出一包金子,“这是兄长等人的赏金,兄长给分一下吧!”
吕泽有点无语地看着他,“为兄助你杀贼,是为了这点钱么?赶紧收起来。”
“兄长自己的不要便算了,怎好为无择三人做决定?”
吕泽噎了一下,说道,“那便把无择三人叫来,你自己给他们。”
冯无择、郭蒙和阿山很快被叫过来,阿山作为吕雉的陪嫁仆从,已经算是韩信的人,为主家效命是他应尽的义务,自然不能要赏金,韩信便以主人的身份,奖赏他一金。
冯无择和郭蒙是吕家豢养的门客,为韩信做事也是为吕家做事,自也不会拿这赏金,冯无择道,“韩君若觉过意不去,请我等喝顿酒便成了!”
郭蒙玩笑道,“眼前不就有顿喜酒?”
吕泽道,“正是呢,我等在此逗留有些时日了,抓紧把喜事办了,家中妻儿还等着我回去呢!!”
解决完那批贼寇,韩信暂时清闲下来,吕泽也确实不好在此逗留太久,韩信当即便决定,择个吉日,把最后一道程序走完!
…………
作为洪泽乡豪,卫啬夫的宅邸十分豪阔,尤其是宴宾的地方,屋顶飞檐翘角,走廊柱木浑圆,厅堂足够四五十人坐下,和吕家一样豪。
或许是为了彰显他的阔绰,天色未暗,厅内已经点起数十盏灯火,两排高三尺的青铜灯架靠墙摆放,盛着动物膏油的灯盘中,橘红色的灯火静静燃烧,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