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媭儿,为何如此晚才回?”
吕媭回到吕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吕母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衣服弄得脏兮兮,面带怒色质问。
一个婢子生的女儿,仗着良人宠爱,便把自己当嫡女,事事皆要和雉儿比,从小到大,凡是雉儿有的,她都有,吕母看吕媭一直都有点不顺眼,在外人面前,吕母能保持慈母形象,私底下却是经常挑她毛病。
吕媭已经打定主意要嫁刘邦,也不隐瞒,说道,“我和刘亭长在湖边喝酒聊天!”
吕母大怒,“你一个女儿家,怎能和陌生男子喝酒?懂不懂礼义廉耻?”
“他未娶,我未嫁,我们堂堂正正。”
吕媭说得义正严辞。
她看向吕公,“父亲,女儿喜欢刘季,已和他许下终身,他说明日便请人上门求亲,还请父亲、母亲准许!”
“他多大,你多大?你喜欢谁不好,喜欢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男子?”吕母气呼呼地说道。
“他才三十岁,且从未娶过妻,我嫁过去既不是填房也非继室,为何不可?”
“婚姻之事向来由父母做主,我不同意!”
吕母看吕媭再不顺眼,她也是吕家女儿,联姻是吕媭存在的最大价值,而刘邦一个小小亭长,二级上造爵位,吕母根本就看不上眼。
便是当初对韩信,吕母开始也是百般不愿吕雉嫁他,奈何吕公十分坚持,她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妥协。
后来韩信亲自去湖边抓雁为礼,让吕母看出他的诚心,加之韩信年轻,前途一片光明,吕公又一直强调韩信命贵,吕母才真心接受这桩婚事。
毕竟是亲生女儿,能嫁一个在意她,疼爱她的丈夫,比什么都强。
不过到了吕媭这里,吕母的双标就出现了,吕媭嫁得是否幸福在她看来完全不重要,能否给吕家带来利益才是重点,与其嫁给刘邦,不如嫁县令为继室,巩固和县令的关系。
当初县令也曾隐晦地提过想娶吕雉,不过吕母嫌他年纪太大,家中又有已近成年的儿子,不肯把宝贝女儿嫁过去当后娘,吕公也不同意,这事才没成。
吕媭知道吕母不太喜欢她,她不和母亲争辩,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吕公,“父亲,刘亭长虽只是亭长,爵位也不高,但他在沛县人脉甚广,萧吏掾,曹狱掾,夏侯厩司御等人皆是他好友,乡里之中更没有不卖他面子之人,若能和他结亲,我吕家上有县尊这强龙,下有刘季这地头蛇,定能很快在沛县立稳脚跟,这桩亲事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