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义昌军节度使刘继威?
他早就在城破的时候就跑了!
进入沧州城后,朱友宁立刻派人传令全军:禁止杀俘,禁止扰民。
他的军令只需执行,不需要任何解释。
其实解释起来也很简单,朱友宁首先是想避免降军拼死这种情况的发生。
更何况,梁燕之间的战争,说到底就是内战,大梁以后还是要统治沧州的,杀俘虏不利于人心的归顺。
而且出于人道主义,朱友宁也不会杀俘虏。
城破之后,牛知业等人返回了中军,诸将也兴致勃勃地吹嘘牛知业破城的功绩,什么龟甲良策、一箭定沧州诸如此类。
其实也没什么吹嘘的,计策能够顺利实施,纯粹是朱友宁这边士兵的作战能力以及身体素质太强。
不过牛知业确实破城有功。朱友宁也自然有赏。
他当场赏赐牛知业黄金绸缎若干,并命他为青州团练使,任北征军行营监军。除此之外,朱友宁还重重奖赏了那些组成龟甲阵的士兵们。
牛知业等人领了赏,激动的情绪难以消退。
等到大军完全进城之后,牛知业又道:“王爷,刘守光大军正与王彦章将军鏖战,后防势必空虚,末将以为虎捷军大军可以直奔幽州城!”
这话正合朱友宁心思。
不过他还是对着旁边的钟小葵说道:“小葵,派出斥候,日夜加强戒备。各军指挥使务必约束手下,就地在沧州营地扎营。对了,牛知业,你留下来。”
“遵命。”
钟小葵以及一众武将正色抱拳道,这才下去。
等众将下去之后,朱友宁这才环视着沧州城周围。
除了腥风血雨之外,居然还有白骨皑皑。
腥风血雨是破城之后的大战所致。
至于白骨皑皑,朱友宁倒不是十分清楚,不过隐约可以猜到一些。
“王爷,这沧州城,为何如此荒凉?”
牛知业望着周围惨绝人寰的景象,满脸苍凉。
“问问就知道了。”
朱友宁立刻派人叫来沧州城的一个没来得及逃走的文官小吏。
这个文官怯生生的回答道:“王爷,这沧州城之前被围了一百多天,城中粮尽,每斛米的价格达到三万,人相杀而食,有的人饿的吃黏土为生,甚至战马都只能相互吃掉身上的鬃尾。后来,那吕兖因军粮不足,竟每日派人杀掉城内百姓来作士兵们的食物,被称为“杀宰务”,这才导致十室十空的景象。”
听到这里,牛知业愤愤地道:“这吕兖,居然杀人当做军粮,真是残暴至极!”
朱友宁却是叹了口气,道:“乱世人相食,很难划分得清对与错。你说这吕兖残暴,可他却是为了对付更加囚禁父兄、残暴不仁的刘守光。他们虽说都是一丘之貉,但仔细考虑下来却都有自己的理由,只能说这世道太不对。”
默哀了一会儿,朱友宁对牛知业下令道:“兄弟们长途奔袭也累了,传令下去,埋火造饭!”
“是。”
......
伙食很快做好了。
朱友宁久在军中,对饮食没有什么挑剔,吃得也极快。
许久后,他放下筷子。
“牛知业。”
牛知业抱拳道:“末将在。”
“把咱们带来的粮食分一点给投降的燕兵。”
“可是......”
“无论是大梁的子民,还是这沧州城的军民,都是炎黄子孙。我们在这里浴血奋战,是为了大梁一统**,是为了结束天下战乱,是为了不再让无休止的战争继续下去,沧州已得,他们便是我大梁的子民,理当一视同仁。更何况我们又不是没有粮食,本王这就让王师范派人送些土豆过来。”
朱友宁说的颇为动容,牛知业顿时很激动地抱了一拳:“王爷,末将这就下去安排!”
“嗯。”朱友宁微微点头,道:“另外,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好好休息,明日准备北上!”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