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的时候, 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句黄河筑堤工程三年还未竣工。皇上听了大怒, 没给谢光一份薄面, 狠狠责骂了他一顿。
谢光只掌吏部事宜,按说这件事情根本和他八竿子打不着, 但皇上骂他, 却也是情有可原。谢严原是尚宝司少卿,后又累官工部左侍郎,如今正负责这项工程。
刚好谢严今日没来上早朝, 所以父代子过。只是这还是皇上头一次责骂谢光,京城里立即炸开了锅。
修坝筑堤本就是大工程, 又是黄河,别说三年, 就是十年竣工也说得过去。以前也有人上过这样的折子, 也从没有见过皇上发过这么大的怒火。
众说纷纭,但最高兴的莫过于清流派众人。当日下午,户部给事中谭牧就召了人在府上商议,连夜递了弹劾谢贼的奏折。不过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毕竟奏折是从通政史司递进去的, 在皇上阅批之前, 要经过内阁的票拟。
内阁就只有四人, 谢光、彭芳、刘祯和孟阶,这根本是通不过的。没几日,黄河筑堤工程的事件就被谢光压了下去,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其实越静越是有大动作要发生, 孟阶知道,谢光更是知道。果然在八月底刑部法司刘光升又再次上了新的奏章,不过这次并没有把奏章递到通政史司,而是到了看守左顺门的太监张全手中。
张全是卫圳的人,这条道路一样是行不通。
奏章很快就到了谢光手中,谢光看了一眼,随手递给身边的孟阶,笑说道,“他们可真是恨毒了我,想尽了法子要置我于死地。”
那又如何,根本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孟阶看着谢光,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大人,要不要……”他做了一个‘杀’的手势,清冷的眼眸很是平静。
谢光却笑了笑,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自己看着办吧。”他如今已年过花甲,很多事情已经让他深感吃力,而且这些递折子的都是清流派的小兵,杀了他们也毫无益处。更何况皇上已经有了想动他的念头,他万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留下把柄。
八人抬的朱华宝盖撵轿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孟阶就站在金水桥上,静静地看着空旷的院落。清晓下了一场雨,青石板道坑洼的地方还有些积水,阴云尽散,天空蔚蓝一片,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大雁南飞。
世间譬如沈谦者,少之又少。清流派众人虽自恃为民伸张正义,可在紧要关头能站出来的人实在太少了,做高官的舍弃不了自身的利益,而那些无名小辈却又空有一腔热血。奏折递不上去,皇上根本没法子动谢光。
孟阶回到内阁的时候,临近黄昏,太阳都快落山了。彭芳正要收拾了奏折呈递上去,看到孟阶,诧异的道,“你不是和首辅大人一起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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